黄若抓着那怪人的胡须,大呼救命,双脚在峭壁上乱踢乱蹬,忽的一脚踢空。
低头一瞧,见山壁上一处内陷,似是个山洞。
将心一横,右手一挥,匕首划断那人的长须,身子向下飞坠。
黑黝黝的洞口从眼前一闪而过。
急忙探出双臂,十指扒住洞边岩石,将身子拉进洞去。
怪人冷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丫头不是唠唠叨叨,就是惹是生非,老老实实待一阵吧。”
箫声又响了起来。
这一番挣扎,黄若腿上伤处剧痛,疼得死去活来。
在洞中歇了好一阵,晃亮火折子四下照去。
那山洞进深丈许,倒是不难容身。可自己双腿有伤,吃喝全成了问题。
一时彷徨无计,只好先治腿伤。
将左边裤管卷起,见一枚飞镖深入膝弯,难以拔出。
把匕首在火折子上烤了烤,咬牙将伤口划大少许。匕尖一探,轻轻把那飞镖起了出来。
殷红的鲜血汩汩而流,她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箫声始终未断,这时却突然停住了。
过了片刻,一件小小的物事从洞口飞了进来。
是一颗药丸。
怪人道:“把这药丸揉碎了,敷在伤处,可好得快些。”
黄若哼了一声,道:“我自己有,不用你的臭药。”
把药丸、飞镖捏到一起,抛下山崖。
那人不再说话,箫声又响了起来。
黄若从怀中取出金疮药,薄薄地敷了一层,将衣摆撕下一条,裹在伤处。
又如法炮制,自医了右腿伤处。
隔了片晌,血渐渐止住,可剧痛却丝毫不减。黄若只痛得好一阵迷糊。
那箫声若有似无,在洞中盘旋飘荡。
时而婉转,如怨如慕,如孤舟弃妇的喃喃自语;
时而凄凉,如泣如诉,如受伤野兽的呻吟呜咽。
便似一缕缕细丝,缠在黄若身上,带着她飘飘荡荡地飞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箫声渐渐低沉,终于消失。
黄若便似从云端忽然跌落下来,惊得一下子睁开眼睛。
晨曦初露,这一夜已经过去。
她失了不少血,口唇发焦,见洞口一簇青草,草叶挑着许多露水。
双手撑地,挪到洞口,摘下一片草叶。
折成勺状,将露水都引做一处,却只有浅浅的半勺。
一股脑儿地倒入口中,仍不解渴,索性连草叶一并嚼了。
忽见洞外一只小小的陶罐栓在细藤上,摇摇晃晃地吊了下来。
拉过来一瞧,满满的一罐清水。
迫不及待地喝了几口,才将陶罐解下,放在身旁。
那细藤一跳,又抽了上去。
黄若问道:“你是谁?”
探出头去,见崖边垂下一片脏兮兮的羊皮,原来又是那怪人。
她好声好气地央求道:“你把我吊出来吧,我就当你是李潇寒,还不成么?”
那人哼了一声,道:
“你这丫头又聒噪,又多事,老老实实在洞里呆着。等你腿伤好了,自己攀上来吧。”
黄若道:“你要饿死我么,我吃什么?”
那人半晌不答话,再探出头去,才见他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又过一会,那细藤又晃晃悠悠地吊了下来。
这次却是一只血淋淋的后腿,也不知是从什么小兽身上扯下来的。
黄若尖叫一声,道:“这是什么?”
那人道:“你要饿了,就吃这条獐子腿。”
黄若道:生肉怎么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