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黑袍男子大笑出声,“看来六极帮也不过如此。”
“现在到你兑现你的承诺了。”苏澄目视前方,手却藏在袍子里偷偷颤抖。
“别又当又立,摆个臭脸。”黑袍毫不犹豫地拆穿他的伪装,“真不会被肏得几次,就掏心掏肺吧。这可是你的手笔。”
我的手笔。
这四个字如鲠在喉,苏澄的心绪一下子回到那天。
原来他没有听见怪声,没有看见怪人,那些也全都不是幻觉,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是他自己对长鞭做了手脚。
他为了逃避心里的责任,他幻想了事实,被顾长卿撞见的时候,他虚构出来的真相,不过只骗到了他自己。
“跟我来。”黑袍男子看到这个场面放心下来,离开坐席,混入人群中。
苏澄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他深吸一口气,理智迫使他狠下心离开,身后依旧是狂热的呼喊声和嘘声。
他为自己辩解,没关系,谁也不是好人,死了就死了。
他离开了狩猎场。
顾长卿的嘴被血肉糊住,眼睛瞎了一只,鼻子只有一边能通气,耳朵耷拉着,和脖子融为一体,整个人相当恐怖。
赛场上的人基本大残,只剩顾长卿一个喘气的。
“吼!!!!!!!”
怪物被顾长卿的举动彻底激怒,柔软的身体迅速膨胀,将顾长卿团团围住,戏弄着准备杀死她。
买了顾长卿赢的人彻底绷不住,辱骂声已经响彻整个狩猎场。
顾长卿不紧不慢,于此同时,她拖着残缺的身体进入巨液的身体里。
众人以为顾长卿是没救了,准备自寻死路,毕竟这种事情在赛场上很常见。
她的身体完全融入巨液中,正在被一点一点侵蚀,每靠近守护之心一点,毒液的腐蚀呈百倍递增。
狩猎场上嘘声不断,叫嚣着让官方的人出来处理尸体,但是上边的人没给指示,他们也不能随意而行。
顾长卿的皮肉彻底融合,难以分辨,剩余一副骨架堪堪维持着她的尸体。
进入之前,她就已经自封七窍,凭借着意识在剧毒的液体里行走。
她的身体痛到麻木,毒液无一刻不在吞噬她,她需要更大的痛苦,她拼命地向着守护之心的位置靠近,她从不认输。
“快看!”看台上有人尖叫。
顾长卿黏成一块的手,已经抓住巨液的守护之心,勃发的力量在她的掌心跳动。
顾长卿的意识已经开始恍惚,她缓缓捏紧拳头,守护之心排斥她的触碰,散发出光芒割裂着她的手掌、肌肤。
五指相连的手掌,血液逐渐扩散,顾长卿硬生生捏碎了巨液的守护之心,它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失去了生命力,化作一滩绿水,四下涌散。
此时的顾长卿全身血肉模糊,除了伸出的手臂外,其余只剩下一个肉球。
清理尸体的人终于出现,他们同时带走了顾长卿,比赛之后没有人再见过她,但她的传言不断。
砰—
苏澄被按在地上,手中的东西被抢走:“你们骗我!”
“白叔,确实是狩猎场的详细地图及暗室地点。”
那白叔点点头,摆摆手:“直接把他杀了,处理干净点。”
“是。”
苏澄趴在地上苦笑:“呵,你们老鼠当真是狡猾。”
“就算我们只觉醒了白鼠守护之力,也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废物值钱,黑市上没有守护之力的人类,都不配上餐桌。”
黑袍男子已经摘下自己的帽子,提起苏澄的脑袋,准备将它割下。
苏澄不恼:“我要的东西呢。”
黑袍男子皱眉:“死到临头还想着去那不存在的地方,实话告诉你吧,那个地方早就被毁了,连灰都不剩。”
又被骗了。
苏澄缓缓闭上眼,这一路上,他都不知道被骗了多少次,什么时候才能去到哪里呢。
黑袍男子有些震惊,一股强大的金光包裹住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瞬间被绞杀,在场的人无一例外。
苏澄扶起身,拍拍脸上的尘土,他不是没有守护之力,只是他的守护之力很特别,他没办法彻底掌控,父亲不允许他随意使用。
他的能量在体内暴走,横冲直撞,马上就要撑破这个房子,他的秘密快要瞒不住了。
暴动的能量在他的脉络窜动,他迅速运行吸纳之法,但是根本无法稳住这强大的能量。
额角的汗水滴落,苏澄快被撑死了,身体即将到达临界值。
他在地上痛苦地翻腾打滚,可是一瞬间,他的能量极速流失,面色逐渐恢复如常,但是他的生命力也在减弱。
顾长卿有危险!
他的能量成倍减弱,一定是顾长卿遇到了状况,身体进入保护机制,为了生存迫切需要能量的介入。
苏澄突然感到很自责,一定是因为自己,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害了顾长卿,他着急的往回赶,想要回到狩猎场。
他的能量被不断抽走,身体不自觉地抽搐,他不停摔倒又不停爬起,膝盖摩擦在地上,渗出血来。
他不想因为自己害死顾长卿,他不想顾长卿死。她送的礼物都被林月拿走了,他都没有见到过。
也许父亲一直以来的目的就错了,也许他们要找的不是那个地点,而是一个人呢
“啊!”
顾长卿被困在手术台上,她的全身插满管子,无数增痛剂输入她烂泥般的身体里。
药量不断加大,屏幕上的数值不断飙升,滴滴滴地闪烁着红光。
“药量已经加到最大,再大她的细胞及各个器官会直接死亡。”
“继续。”
“等等”激烈的红光过后,是不是闪出隐隐的绿光,“她已经开始了我们要不再等”
顾长卿感觉自己的身体即将裂开,身体的每一寸都叫嚣着、咆哮着,肉球一般的身体膨胀得像个气球,还有不停涨大的趋势。
所有人都退到隔离室外,冷漠地注视着不断挣扎的顾长卿,她只是一个活的试验品而已。
肉球已经涨到与整个隔离室一般大,肉球紧贴隔离室的玻璃墙壁,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见肉球上的皮肤组织,在不停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