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我们要收紧对第九基金的监管,频繁检查他们捐助的那些医疗项目,让他们对‘彼岸’的隐秘性产生危机感。”宗铭说,“‘彼岸’见不得光,必须像寄居蟹一样套个别人的壳子,只要我们不让它有机会找到新壳,它就必须得依靠旧壳。”
李维斯立刻听懂了:“我们要逼他们依靠唐晟?”
“对。”宗铭说:“唐晟的价值越大,唐熠就越安全,只要我们收紧调查,river来不及找新傀儡,自然就不敢轻易抛弃唐晟,抛弃唐辉。”
“可是这里有一个矛盾。”李维斯提醒道,“river依靠唐晟的前提,是唐晟能够为‘彼岸’提供保护。但现在唐辉被捕,唐晟连自身都难保,river又怎么可能继续依附于它?或者……我们要想办法让唐辉脱罪,回去继续当他的总裁?”
“不行。”宗铭立刻否定了,“首先我们没有足够的理由释放他,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放了他肯定会引起river的怀疑。其次唐辉一旦离开我们的视线,很有可能被新的清扫者灭口,我们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桑国庭默默地抽着烟,这时忽然低声说:“还有一个人选……”
“何英。”宗铭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立刻接口道,“唐母是最合适的人选,她早年和唐致贤一起打天下,直到生下唐熠之后才因为身体问题回家休养。三年前唐致贤出事,她和唐辉一起上下奔走,商场上的人都知道唐晟有她这么一个‘太后’。而且她持有唐晟百分之二十二的股份,是名副其实的大股东,唐辉入狱期间由她出面主持唐晟再正当不过。”
“是的。”桑国庭道,“她可以领导唐晟继续和river合作,保护‘彼岸’,同时高调和警方‘周旋’,替我们掩盖唐辉已经投诚的事实。这些都能有效拖延唐熠的安全时间。”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但这只能对营救唐熠起到一些间接作用,我们必须同时启动主动营救计划。”
宗铭点了点头,欲言又止,低头紧锁眉头思索着。李维斯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问出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他们会把唐熠带去哪儿?”
桑国庭和宗铭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个默默抽烟,一个默默搓脸。李维斯隐约感觉自己这问题难度太大,把领导们都难住了,不禁十分内疚,赶紧先自己开个脑洞给他们提供点儿思路:“按理说一般的绑架案,绑匪都要和家属主动联系要点儿钱之类的,然后我们就可以趁着付钱的机会追查地址,或者起码要个视频、照片什么的确认一下人质的安全。这回的案子虽然不同,但凡事万变不离其宗,river想要唐晟的忠诚,自然先要向唐晟证明唐熠安然无恙,对吧?”
宗铭诧异地抬头,道:“你竟然能想到这一点,不错,不错。”
桑国庭也颔首道:“唔,确实不错。”
李维斯受到他们两个人的同时夸奖,顿时受宠若惊,自信大增,接着道:“那要不然让唐伯母跟博伊尔直接要人?”
“一步步来。”宗铭道,“还记得唐辉提到的那个怀特先生吗?”
李维斯翻了一下审讯记录,道:“第九基金的怀特?”
“对。”宗铭说,“唐辉提到,他和‘彼岸’的业务往来都是和这个人对接的,所以这个怀特差不多可以看做是博伊尔在中国的代言人。现在唐辉入狱,何英接手唐晟,自然要继续和他对接。我想通过这个人,我们应该能确定一些关于唐熠的消息。”
“不错。”桑国庭赞许地道,“river要用唐熠来要挟唐辉,唐辉自然也有权利要求他们证明唐熠在他们手上,而且安然无恙。等何英全权接手唐晟之后,可以直接向怀特提出面见唐熠,至少是视频通话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