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汝瓷是当朝宰相蔺相如之女,享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而那时,长安君只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世子,他的母妃也是小小的媵女无权无势,无依无靠。
当拿起兵刃的那一刻起,他便知这一世都无法再相守在母妃身旁,也因为手中的兵刃护得他一时安全。
长安君与汝瓷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也因为汝瓷的父亲位高权重,才让母妃度过了较为安稳的三年。也因为汝瓷的父亲,让母妃受尽残忍的刑法最终含冤而终。
母妃明明那么小心,为什么还是错了?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连父王都不相信她?与敌国勾结的罪名硬生生扣在了母妃的头上!
每每想到被酷刑和冷漠的折磨撕扯着的母后,剧烈的疼痛从身体扩散似乎窒息一般。
他恨!他恨不得所有姓蔺的人都去死!
宫女的嘲眼,宦人的轻言,原来,着硕大的王宫早已无自己的容身之所。
带着孝布的长安君跪在灵堂之上,身上是黑大布的长褂,腰间扣着老大厚重又长又阔整段白布做成的一根腰带,他脸色苍白,暗淡无神的双眸中看见生了的无奈与死的逍遥。
他那深陷的眼窝里出现了一滴亮晶晶的东西,猛烈地抽搐起来,那是他第一次哭泣,也是最后一次哭泣!
“我只愿今生化作厉刃,护你一世长安。”蔺汝瓷从身后拥住了他,汝瓷爱他入骨,无论他身败名裂还是受人唾弃,她终究还是爱着他。
可是,他要的只不过是活着,只不过是复仇!
“嫁给我!”他总是这么温柔,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他那长长的黑色睫毛轻轻的忽闪着,在眼睛下面形成了淡淡的阴影,薄薄的嘴唇微抿,不禁流露出讽刺之意。
帝王家本是无情无义,本是杀戮,汝瓷,你我缘生于此,也将灭于此!
长安君明媒正娶蔺汝瓷,蔺宰相根本不同意直到汝瓷以死相逼才应了这桩婚事。
那日,汝瓷穿着梦寐以求用蜀锦做成的嫁衣,一道绝影款款而来,金光锦簇的冠之上,垂泻着七彩琉璃珠帘。
那日,唯有她一袭独芳!
震惊,惊艳,惊叹,不可置信!
他却没有碰她一下。
长安君凭借着自身的武艺常年征战沙场不久后便有了赫赫战绩,满目疮痍的战场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不愿意满手鲜血的拼死杀敌,诸血和利刃的摩擦却渐渐磨平了他的戾气。
自此天下人闻长安君便如闻野兽般令人战栗。
如此赫赫战绩以及身为当朝宰相的女婿的原由,国君赦免了其身上母妃连累他的罪行并将其召回了故土。
三年了,整整三年,他受尽冷嘲热讽,饱经委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再回到这儿以自己的能力为母妃明冤屈,能够登上那万人之上的王位让所有诬陷过,伤害过母妃的人惨死在自己的剑下。
蔺汝瓷瞬觉得天地都在粉碎湮灭,心中一片空茫,三年前的一切如同梦境一般,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着那些甜蜜而美好的曾经。
试了试泪水淡淡的一笑便转身离去了。
“醒了?”长安君的声音很是沙哑,转身去端起桌案上的涩药径直的走往了床榻旁。
我心中一紧,眉角微微皱起,却没有睁开眼。
长安君早已发现,“起来!”语气很是生硬。
缓缓睁眼看清榻旁站着的人,无辜的笑了笑,想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