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赵丹能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我必需要逃,必需要逃离这深宫的一切,忽地我笑出声来,淡淡的,幽幽的笑容,转而变得清扬,眼光凝向赵王,沙哑说道,“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淡然的语气把声音拉得格外悠远。
赵丹微愣一下,挥手让牢役让条出路让其二人离开,六哥向赵丹辞行离开了地牢,赵丹看着六哥怀中的我眸光一转,顾盼之间流露出动人神采,对身旁的赵旬说,“你说,他会回来吗?”
赵旬心头颇不是滋味。
六殿下怕赵丹反悔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便离开了王城,走之前我去了一趟襄王府,显然,襄王是不愿与我有太多的瓜葛可眼前的我毕竟受了应有的惩罚,我也未做过多的言语去往自己的寝殿内只将父王给我的赤影剑带走,赵正看着我的背影,满目苍痍且破碎不堪,“老师真的走了吗?老师真的不要阿正了吗?”上前拉住我的小手,眼角渐渐浮现出一抹悲伤
我看着赵正,心里便不由得有些酸楚,自己当了赵正这么久的老师,教会了他什么?反而是赵正一直在帮助自己,脸色略显柔情,神色似乎有些颤抖,低垂着眼帘,纤纤手指握着,也有些心神不定,半晌抬头看向赵正,“阿正,控制自己的戾气,不该死的人不要让他们死。”
赵正的神情却变得镇静而专注,“老师,阿正会控制住自己的杀心的……”
我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松开了赵正的手随着六哥离开了,或许,今生都不会相见了,或许,再次见面时候他已经是千古一帝了。
我的身子如此薄弱不适合立刻回燕国六哥便找了驿站停留一夜,命人为我放好了沐浴的水,又命人买了些许治疗外伤的金疮药和换洗衣物。
“六哥不明白,你是怎么搅入这场是非中的?”六哥将一些金疮药撒入了洗澡水之中。
我疏淡一笑,却不再说什么。
“燕丹,你要记住,世事如棋,千万不可有一步偏差……”宽宥的大手轻拍了我的肩便出了房间关好门,我暗暗的一笑,很勉强的脱下了衣物,全身血迹斑斑连自己都不愿再看两眼,慢慢的躺入了木桶之中,温水腌的皮肤很痛却很舒服,慢慢的,竟然睡着了。
我实在是太累了,梦见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记忆,梦见了曾在燕国的生活,那时候青奴没有离开,整日傻傻的跟随在自己身后,那时候还不知太傅对自己有杀意,还有那满城飘落的梅花,离开燕国那日满城皆是怒放的梅花和飘零的白雪,远远望去,美不胜收,那梅瓣落在太傅的肩膀上,他微微一笑,抨击着我的灵魂,那时候我的脸上就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许久,觉得心里又窒又空,好像又梦见了长安君,我爱长安君,我想让长安君能像我爱他一样来爱我,眼前那片血泊是什么?我手一抖,恍惚住了,阴霾消散,血泊中躺着的竟是长安君,我想要上前却是离长安君越来越远,不停的向前奔跑着,忽地赵丹拉住了我,我的脸色顿时苍白难抵的使劲的挣脱着却始终都挣脱不开,脑中微微窒乱,几分疼涩,是那样惊心无力,倦痛难抵。
“放开我!”一声尖厉的声音划破空气,蓦地从黑暗中惊醒,我急促地喘着气,心是凉凉的,不规则地跳动着,慌乱得不可抑制,深深呼吸一口,才发现温水早已变得冰凉。
“燕丹,你怎么了!”忽地们被六哥重重的推开,着急的来到我的身旁问道。
涣散的眼睛回过神来,忽地全身一激灵,自己现在可是裸体啊,有意的往下沉了沉,还好这洗澡水兑了药水,不是特别的透,我露出淡笑,轻声道,“没事。”一开口,才发现嗓子竟然沙哑了。
“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六哥看着我原本细嫩的皮肤如今满目苍痍,不忍的别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