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真的没有!……我们只捡到这条枪。别的什么也没看见。”
“既是如此,我来问你!”只听冯将军继续问道,“你们是哪一部分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我们是……是林将军的部下,他派我们在此镇守归州。”
“嗯!我看你们所言属实,我放你们一条生路。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们,不要再为林可多卖命!否则,让我下次见到你们,就与他同样!”只见冯将军一边指着地面上已一命呜呼的家伙,一边喝道,“快滚——”
冯将军说完,那群官兵仿佛才如梦初醒,纷纷夺命而逃。
这时,只见冯将军将宝枪双手捧与车上的仇夫人,说道:“仇夫人!这条宝枪请您收下!这是仇将军之物!”
于是,仇夫人接过宝枪,抚摸着枪身,说道:“多谢冯将军!我一定好好保存它,等着仇将军回来。”
“仇夫人!时候已不早,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只见高副使牵着马缰绳说道。
“好吧!”只听仇夫人应了一声,说道,“只是我们这一去,还不知二弟你们众位要去哪里?”
此时,“飞天神龙”耶金风听到姐姐的问声,急忙回答道:“姐姐!请恕我和众位兄弟不能远送。我和我的几位结拜兄弟已经商议好,我们还要继续深入中原寻找武林叛逆。所以这一路相送就拜托高副使你们五位兄弟。”
“耶大侠不必客气!”只听高副使接着说道,“护送仇夫人这是我们责任!请耶大侠放心,我们五位一定将仇夫人安全送到耶家庄园。”
“我们就此告别,后会有期。”耶金风说完,便和众人目送着护送仇夫人的车队人马继续向西行去。
最后,“飞天神龙”耶金风等三兄弟便联合二弟“追命刀”吴天霸等十一人,共计是一行十四人,浩浩荡荡地再次走向他们所要远征的各方。……
话说是日的近午时分,在京城太学府内,结束应试答卷的钟声终于沉重敲响。一群群如卸重担的文人举子纷纷踏出京城太学府的大门……
这时,只见“张草在世”张旭快步追赶上三公子耶无害,欢快地问道:“耶公子!此次应试感觉如何?”
耶无害听到问声,便停下脚步,转尔微笑着向张旭回应道:“答卷之时感觉尚好!现在如卸包裹。不过我马上又感觉有一丝不妙在缠绕着我。”
张旭闻听耶无害说出如此令他情绪忽高忽沉的话语,忍不住追问道:“怎的一丝不妙?……”
“来!张公子!我们边走边谈。”只见耶无害拉着张旭,边走边说道,“这一丝不妙,很快你就会知道。不过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首先问问,你对此次应试的把握如何?”
“张草在世”闻听此话,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当然也是感觉尚好,一举高中是很有把握的。”
“善哉!这就对了!”耶无害却不以为然地接口说道,“越是这样感觉尚好,很好把握,却也隐伏着更大的失望及至落第而归。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福祸是相伏相倚的!”
且说张旭闻听此言,已领会其意,不由付之一笑,说道:“我想我们还不至于象孟浩然那样‘年四十,来游京师,应进士不第,还襄阳’;至少凭你我的才学也应该‘三年不还,必得金榜’!说不准,我们还会一举成名。你所说的隐伏着更大的失望及落第而归,这只不过是你感觉而已。想必你是在做出最坏的思想准备,其实内心还是想着金榜题名罢了。”
此时,三公子耶无害闻听张旭这一席之话,心中不由为之一震。其实,张旭之话已是正中其怀。他当然也想欢天喜地闹个“金榜题名”归故乡,绝不愿弄个“名落孙山”无颜去见“江东父老”。但是,话虽如此,耶无害还是作出“一颗红心,两种准备”的打算——如若“金榜题名”,自是皆大欢喜!更何况他已在答卷之上书写有“耶无害,别名慕容天水”,难道说王丞相和法深大师不会助他一臂之力?如若事态有变,他真的落个榜上无名,那自是命运的按排,内心也无怨无悔。只是到了那时,他便决心不再归乡,直至明年或者是后年的京城大试一举夺魁为止。然而,这只不过是他最坏的打算而已,其实他的内心,何尝不愿第一种想法得实现?现在京城大试刚刚结束,不想这“张草在世”却一语道破他的内心世界,这怎能不使耶无害为之一惊?
于是,三公子耶无害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冲着“张草在世”说道:“其实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想金榜题名?但这终究是我们的愿望,说不准什么时候,这种愿望也就成了泡影。当然这种事你我都不会例外。”
“哈!哈!哈!”张旭不禁放声大笑,然后他又收住笑声,说道:“好了好了!耶公子!我们不要提此事。我建议我们还是去那‘雁塔题名’之处去散散心!”
耶无害闻听此话,抬头想了想,说道:“好吧!但愿你我能象古人一样在雁塔留下不朽之名。”
于是,他们二人便向长安城东南方向晋昌坊慈恩寺内的大雁塔漫步而去。
时辰不大,他们俩人已来到那高耸入云的大雁塔之下。
此时此景,三公子耶无害仰望着这楼阁式的方形砖塔,他不禁回忆起他在上月初十日前来到此处的情形。尤其是他在这大雁塔的顶层所经历的惊心动魄的一幕幕,那一个个丑恶的嘴脸和声音,已再次清晰地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耶公子!你别在那发呆!”“张草在世”的一句话已打断耶无害的内心遐思,“你看我们两位还是捷足先登,可以首先在此题上大名。”
“那好!就请张公子先来!”耶无害这样随口说了一句,却一时使得张旭不好推辞。但张旭在这仓促之间也没有酝酿成熟所要题写的诗句,他便支支唔唔地说道:“哎呀!你……你这不是有意让我先来现丑?我看还是让我好好琢磨一下!”
“那也好!”耶无害立刻接着说道,“等我题写完之后,我想你自会有诗题写。”
说完,耶无害便从腰间取下那支故友刘振天所赠的“狐仙笔”,准备研墨题字。
就在这时,只见“张草在世”也已取下毛笔,沾上墨汁说道:“耶公子!你我还是同时题写!”
说着,他们二人各自走向一块石碑,思索片刻之后,便挥笔纵横数言,两首七绝诗已在瞬间脱手而成。更令人惊奇的是,他们二人的笔迹似如孪生兄弟,让人有眼难辨;而且他们两位也几乎是同时停笔、题写完毕自己的心中之诗。
这时,只见“张草在世”提着大笔笑盈盈地走到三公子耶无害的身边,边看边有声有色地念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雁塔碑处同题字,后事如何未可知?”
读完此诗,“张草在世”的心情不禁黯然一变,说道:“耶公子的诗句还是对前程忧心重重!来来来,你还是看看我为咱俩题写的绝妙诗句!”
于是,“张草在世”牵拉着耶无害走到他所题写的诗句面前,朗朗念道:“慈恩塔下题名处,无害一身最年少。张旭草书诗一首,龙虎榜上两人有。”
“哈!哈!哈!好诗!好诗!”一阵刺耳贯顶的讥笑之声突然打断三公子耶无害和“张草在世”两颗平心静赏的心情。他俩不由回头一看,只见陈剑南正提着一支大笔傲笑着冲他俩走来。
“你们二位所题的诗真是太妙了。”只见陈剑南边说边走到另一块石碑面前,“只是比起我题的诗还差了一股劲!请看看我为你们题写的一首绝诗!”
陈剑南说完,挥笔在石碑上题写道:“剑南在此题一首,龙虎榜上我居首。遍寻皇榜张贴处,绝无张旭与无害。”
“哈!哈!哈!……”陈剑南写完,抛开手中之笔,大笑不止。
“陈剑南!我看你能笑多久?你不要太得意!”张旭按奈不住胸中之气,向陈剑南喝道,“龙虎榜要由主考官来定,由不得你在此大放蹶词!”
“哈!哈!哈!”陈剑南又是得意地笑道,“告诉你们这两个傻瓜,今年的主考官就是我父亲陈丞相,我早已让我父亲将你们两人的名字给除掉。哈哈哈……”
“哼!你原来是丞相之子!怪不得你与我同窗三年如此骄横!但是即便如此,你手段再卑鄙,可总不能一手遮天!”
“哈!哈!哈!”陈剑南见耶无害此时心中怒火已燃,更加得意。随后,他止住笑声,说道:“你们二位若是不信,就请三日之后龙虎榜上见!哈哈哈……”
陈剑南说完,大笑着扬长而去。……
时光飞快,三天之后,也就是七月十一日。众多应试举子盼望已久的日子终于到。在京城太学府的门之前,那张触目惊心的龙虎榜早已吸引满城的文人举子前来围观。然而,其中有些少年公子是满面春风地离开了;但是,更多的人却是在那里垂头丧气、久久不愿离去。“怎么没有我的名字?我怎么会没有考中?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那龙虎榜上的事实。为什么那榜上寻找不到他们自己的大名?为什么别人都一个个地欢喜而去,他们却还呆在这里无动于衷?即使从头至尾,望穿双眼,也无从望见一丝希望?为什么他们对自己充满这么大的信心与希望,如今却已落空?所说的“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确实令人最是痛心疾首呐!此时此刻,他们满腹的愁怨又向谁诉说呢?
再说在这人群之中的三公子耶无害和“张草在世”,他们二人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同命相连。三天之前,在大雁塔的题名之处,那大言不惭的陈剑南所言之辞,于今日果真已成现实!他们二人清楚地看到,那皇榜之上的一甲头名状元便是陈剑南。再往下寻视而去:一甲第二名榜眼陈正风,一甲第三名探花杨显贵。再超过二甲、三甲各位进士,及至榜尾,“望尽天涯归来路”却依然不见耶无害和张旭的名字。他们二人都不禁愕然。这难道说真的是陈剑南从中作祟?他真的能一手遮天?虽说他是大丞相之子,难道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肆无忌惮行使窜改他人命运的特权和本领?如若真的如此,这天理何在?国法何在?这其中所隐含的天大冤情又何时何地可得以重见光明?……
许久,他们二人终于从这茫然与失望之中解脱出来。但是,令人不无吃惊的是,他们俩其中一个的确是从这失望与打击之中清醒过来,另一个却再也记不清眼前所发生的事件。
“哈!哈!哈!……”张旭终于在人群之中发出一阵骇人竦听的狂笑。接着,只见他狠狠地扯开自己头上的发挽,披头散发地拨开人群向外冲将而去……
“张公子!张公子!……”耶无害顿时被“张草在世”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变态行为弄得茫然一惊。他只感觉张旭的笑声极其异常,就象乌鸦“嘎!嘎!”怪叫!分明是疯颠之至的怪笑!他禁不住拨开众人,去追那狂笑着东颠西走的“张草在世”。
“哈!哈!哈!……我去写字!我去写字!……哈!哈!哈!……”只见那张旭还在边窜边傻笑着。
就在这时,这连通相府和京城太学府的“沙堤”之上猛然传来一阵“旦!旦!旦!咚!咚!咚!”的锣鼓声。随后,便听见前方有人高声吆喝道:“新科状元陈公子奉旨夸官!请各位乡亲父老回避喽——”
“咣!咣!咣!”随着这锣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只见一列人群马队由西向东正耀武扬威地阔步而来。在那人群之首,便是一位头戴乌纱帽、披红挂彩的少年公子正骑着一匹高头大白马胸高气傲地漫步飘来……活像大唐朝的唐僧玄奘之父夸官时的精神模样。
再说此时的三公子耶无害,他看得异常清晰,那匹白马之上的新科状元正是令他深恶痛绝的陈剑南!耶无害看在眼里,又想想三天前他们在大雁塔题诗一事,他心中的愁怨不禁豁然开朗。他心里知道,这已是明摆着事,那新科头甲状元本应是他定夺可得;如今正如陈剑南在大雁塔留诗所说的一样,而且这也必是陈剑南和其父陈田中狼狈为奸,从中暗做手脚所致!所以皇榜之上根本没有他和张旭的名字,连板也没沾上,以致陈剑南取而代之荣登新科状元。事到如今,耶无害只觉得问心无愧,他只想——今年罢了!来年必有东山再起之日,大不了今年不再返回家园。如若来年再次受挫,他宁愿不一举夺魁誓不归乡!
三公子耶无害想至此处,他已不再把那白马之上的新科状元放在眼里。他所望之处,只见“张草在世”已疯疯颠颠地闯到那列人群马队之前。
“哈!哈!哈!我来给状元写字!哈!哈!哈!……”这时的“张草在世”已跄跄踉踉地撞在新科状元的白马之前。
“呔——什么人?胆敢在本状元马前胡闹!来人哪!给我把这个疯子绑起来!”
只听新科状元陈剑南一声令下,一群衙役便蜂涌而上,七手八脚地便将“张草在世”捆个五花大绑。
“哈!哈!哈!……哈!哈!哈!……”只见此时的“张草在世”依旧狂笑着在地上打起滚来。
“给我用棍打!打他个皮开肉绽!看他还敢不敢在这里装疯卖傻!”陈剑南喊声一过,顿见几个衙役便提来军棍,“噼哩啪啦”地朝“张草在世”的身上捶打不停。
再说此时的三公子耶无害已奔上前来,他见“张草在世”正在地上翻身挨打,他再也忍不住胸中怒火,便一跃飞落在“张草在世”的身边,但见他身形一转,谁也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却见几名舞棍衙役“哎哟哟”地向后滚倒在地。
“嗯!?……”再说此时白马之上的新科状元陈剑南见此情形,他禁不住眨了眨眼睛,他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没想到这纵身前来的白衣公子正是他眼中之钉的人物耶无害。“奇怪?这一介书生的小子,怎么今日他一来,我的手下就倒了一大片?……嗯!也许是我的手下只顾乱打,一脚没站稳,被这突然而来的小子占了便宜!”
“好啊!”陈剑南想到这,心下一狠,喝道,“来人哪!将这两个闹事者拿回官府责问!”
陈剑南说完,顿见一群手持刀枪棍棒的衙役又涌上前来。
就在这时,猛见从大街上的酒楼之上飞落下一位紫衣剑侠。只见他仗剑冲着白马之上的陈剑南喝道:“陈剑南!不要以为你是新科状元,就敢在京城胡作非为、仗势欺人。告诉你,我和你在三天前的比试还未分胜负,今天我就当着众人之面与你再决高低!”
且说此时的三公子耶无害闻听此言,定睛一看,果然见来者正是“万花公主”身边的“铁手护花使”皇甫梨奇。他的心中不禁为之一喜。心想:“皇甫梨奇虽为大内武士,却满怀正义之感。此两次他‘路见不平,拔剑相助’,来日必定相报!但愿他此次能再为我俩教训教训这个高傲自大的新科状元陈剑南。”
“哈!哈!哈!”白马之上的陈剑南禁不住昂天大笑,“护花使!你不好好在‘万花公主’身边陪驾,又跑到这来干什么?赶快回去,免得将你拿到官府问罪!”
“呸!”只见皇甫梨奇气愤地喝道,“少罗嗦!陈剑南!告诉你,你这新科状元之位本不是你的,你父子狼狈为奸的事我全都一清二楚!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教训教训你这个冒牌状元!”
“好啊!”陈剑南闻言大怒,咬牙切齿地喝道,“皇甫梨奇!你竟敢当众侮辱本状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陈剑南“扑”地一声从腰间拽出大扇,然后他又从白马之上纵身跃起,一个“白鹤晾翅”直扑仗剑而立的皇甫梨奇。
再说此时三公子耶无害见此情形,他急忙将地上的“张草在世”扶向一旁,帮他解开了满身的绳索。再等他转首相望之时,只见“铁手护花使”皇甫梨奇已与新科状元陈剑南杀得尘烟四起、阴云密布……
“往手——”只听人群之后猛然一声高喊,顿见人群四散,一位骑马提枪大将飞奔而来。顷刻之间,他便将战得难分难解的皇甫梨奇和陈剑南一分为二。只见他勒马横枪挡在两人之间,喝道:“丞相命我前来制止两位相斗。请你们罢战言和,免得伤了皇家和气!”
“慕容将军!”只见陈剑南怒气未消,说道:“你替我拿下这三人,他们竟敢在此搔扰我夸官队伍!”
“算了!”只听身后有人打断陈剑南的话。
再说此时的陈剑南正欲发火,他转首一望,只见他父亲陈田中已从轿里走将出来。
陈剑南见状,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来说道:“孩儿参见父亲!”
“嗯!”陈田中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是你夸官晋爵的日子,不可鲁莽生事!”
“父亲!可他侮辱你我!……”陈剑南好象话还没说完,却被陈田中摆手制止道,“唉!谁让你这个新科状元是我儿子呢?这也难免会遭人猜忌。虽然如此,可你也不能因为这些闲言碎语大动干戈。你还是赶快上马走你的人、走你的路!这里的事由我来处理。”
“是!孩儿遵命!”陈剑南说完,便转身上马,继续带领衙役列队前进……
再说此时的“铁手护花使”皇甫梨奇和三公子耶无害眼望陈剑南再次飞扬跋扈而去,心中的怒火依然丝毫未消。但他们看到陈田中带领着家兵家将随后行去,也只好眼巴巴地站在路边望着他们张锣齐鼓地渐渐东去。
“哈!哈!哈!……”只听“张草在世”又开始狂呼傻笑起来。
见此情形,只见皇甫梨奇上前冲着“张草在世”的身上连点三穴,张旭便一声不吭地瘫软在皇甫梨奇和耶无害的身边。于是,皇甫梨奇一边双手扶着张旭,一边向耶无害说道:“耶公子!我帮你将他送往客店,他睡上一个时辰,就会醒来。”
“多谢皇甫公子!”于是,耶无害道谢一声,便和皇甫梨奇搀扶着昏睡的“张草在世”向“西方客栈”行去。
等到安顿好“张草在世”,“铁手护花使”皇甫梨奇便辞别回宫,客房内只剩下三公子耶无害和昏睡着的张旭。
此时此景,三公子耶无害安静地俯案而坐。他来回思索着这京城大试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件,他仿佛至今才终于从梦中醒来。他所梦寐以求的新科状元,也是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及恩师所对他的殷切希望,如今已的的确确地化为泡影。而且落得异常悲惨,可以说是一败涂地似如走向黄泉,而那些荣登龙虎榜者却是威赫夸官晋爵、地位飞升。看看那洋洋得意的新科状元陈剑南,再看看他自己连个进榜的资格也没有,他的内心又怎能不羡慕别人而自我惭愧?然而,这又能怪谁?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要让他落空而去。但是,他如今这个样子又怎么好归乡去见家乡亲人?……耶无害想着想着,不觉他已回到从前的内心打算——大不了不再归乡,直至明年或者后年的京城大试一举及第为止!
想至此处,三公子耶无害的心情仿佛已宽松许多。他回头凝望一下床上的“张草在世”,只见他依旧在沉睡。他不禁摇了摇头,心里叹道:“这定人命运而又催残人心的京试,差点将张公子气疯,不知他醒来又当如何?……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雁塔碑处同题字,后事如何未可知?……”
耶无害想到这,他不禁离座来到窗前,纵眼向着窗外寻视着街坊里的人流!突然,他猛地发觉对面街旁有位丫环陪伴的美若天仙的女子正在举目遥望着他自己。
顿时,耶无害好象突然想起一件事——记得他曾与石小梅相约而定,待到京城大试之后,她必到江阳镇北边的竹林下等他归来。如今不是他看到一位体态酷似石小梅的女子,他也就差点将此事全给遗忘。如若他的不归去,这岂不会让她苦思白等一场?更是背负了她的一片真情。没考上就是没考上!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日子还要过,路还要走!看来,他理应回江阳镇一次;同时还要去找恩师曹吕庄,至多暂且不回巴蜀老家东道镇就是。
于是,耶无害便决心已定——十万火急!速回江阳镇!一来是去见该见的人;二来他还要去看看如今的荆州已怎样,他的姐夫仇天亭是否已平息了荆州之乱?……
就在这时,只听几声锣响打断耶无害的思絮。他马上意识到,这一定是新科状元陈剑南返回归来。他的怒气又不禁立即提到嗓子眼。他不由在窗前挪动了一下脚步,想再次看看那陈剑南的得意雄样。
这时,只听对面的丫环欢喜地冲着身前的女子叫道:“小姐!你看!你哥新科状元来了。”
“噢?……”耶无害闻听此话,眼睛不由一闪,心里道,“看来这位美若天仙的小姐是陈剑南之妹!看她那天真无邪的样子,怎么会有个满腹坏水的兄长陈剑南呢?……但是想来,他和她毕竟都是陈田中之儿女,陈田中必定是个面厚心黑的老狐狸。‘有其父必有其子’,所以他生出一个心术不正的儿子陈剑南,想必他女儿也不会是个好东西。说不准,她还是个貌美心狠的小狐狸精!……哼!管她是什么东西!反正她要比石小梅差如天壤之别!”
“咣!咣!咣!”只听锣声已划过耶无害所站的窗前,那位新科状元也正由此趾高气扬地夸官而过。那情形真好似——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哼!陈剑南!你毁了我的‘万宝玉’,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偿还!”耶无害望着渐渐西去的陈剑南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小姐!”只听那对面的丫环又风趣地说道,“你不瞅你那新科状元的哥哥,你在看什么呀?”
“噢?!……我知道了!”那丫环随即顺着小姐的眼神一望,又打趣地说道,“小姐是看到心上人了吧?”
“你胡说些什么呀!”那位陈小姐又好气又好笑,说道,“鬼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话说间,那位丫头就势一躲,又冲陈小姐一笑说道:“小姐!你别闹!你瞧!他不也正望着你吗?”
陈小姐闻听,信以为真,扭首望去,并未瞧见刚才窗前的那位英俊少年公子。她马上明白,准又是上了那鬼丫头的当。待她再次转过头来,果然见那鬼丫头已远逃而去。于是,陈小姐便索性向她追逐而去。……
再说此时的三公子耶无害快步来到桌案边,他见“张草在世”依然沉睡不醒,心中不免有些着急。想来想去,他终于在桌案上给“张草在世”留下片言只语,便匆匆回了右丞相府。由于耶无害决心快速返回,任凭王丞相再三挽留,但他还是骑着他的小毛驴飞奔直向南方……
应该说这是一个孤独、寂寞、难熬的归途,更何况三公子耶无害还是怀着一种沮丧的心情颠波在这崎岖不平的山道之上。他本来希望是自己一举夺魁,然后他再千里迢迢去江阳镇向他的心上之人报喜;但是,事与愿违,别说是心上之人石小梅,就是恩师及父母兄弟姐妹对自己满怀的信心和最大的希望也至此一落而空。所以耶无害早已没有归乡探亲之心,他至多返回江阳镇去见见石小梅和恩师,然后他将再次跟随恩师曹吕庄游学四方,以备明年重赴京城大试。对他本人来说,此次京试落榜已是他一生中最大莫过的打击。
然而,致使三公子耶无害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此次返回荆州江阳镇的终点之处,却隐匿着一连串犹如晴空霹雳、力贯金鼎的灾难和打击。它们所激发出来的精神毒素和刺激足可致人于疯狂与非命,又有谁能够真正地了解和体味到,三公子耶无害是怎样承受和经受这一个个、一串串的灾难和打击?这也许只有他本人最了解、最清楚,世上除他之外,绝无会有第二人能承受得住那一连串的灾难和打击,更不会有耶无害他那所度过这些灾难和打击之后“空灵”的情绪反应!因为在他这种“空灵”之前,他的脑海里,曾经是“翻江倒海、电闪雷鸣”,就是这种剧烈的“感情反应”过后,耶无害的脑膜里仿佛经过一场彻底而又“绝情”的洗涮,一切都又是那么的清新、宁静、自然……
话至此处,暂且不说三公子耶无害独骑返程,但说今日那左丞相府陈田中的殿堂之内,只见一位金甲披挂的将官直冲着陈田中怒气道:“哼!早知如此,我怎会派杨能前去平息叛军?还不如让我朱卫登亲自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