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说的有道理,早些年我也见过类似这样的东西,里面机关设计十分巧妙。可是因为结构复杂,所以很难破解出来。”一直没开口的那满脸正气的壮汉似乎也来了兴趣。
“这铜壶上怎么会弄这么多蛇头呢?这玩意儿和机关能有什么关系?不过看上去这蛇头好像能转动。”站在一旁的其中一人边说边伸出手搬动蛇头。
“铮!”
只听见这突然一声响。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那人手掌血流不止。大家心中猛然一惊,原来是搬动蛇头的时候从蛇眼中射出了两支细长的钢针。那人手抖个不停,慢慢退回椅子上,赶紧拔出钢针,捂着伤口。
洪齐天似乎一点也不奇怪。“顾兄暂请歇息。来人,给顾兄包扎伤口。”大家再也不敢随意触碰这铜壶,纷纷退避三舍。
“诸位勿慌。我刚才说过,这是明代东厂所用的器物,东厂行事机密,用于传递消息的器物上安装有暗器也很正常。”洪齐天边说边看向铜壶。
我看向一旁椅子上那人手中的伤口,心里不禁替他暗自庆幸,要不是他侥幸用手握在蛇头上,只怕那铁针早已射向了他的头部。
“三爷,您看这……”大家伙一时没了主意,看着近在眼前的宝藏线索却又无从下手,心里都很着急。
我口中反复念叨着铜壶底部上的那两句话。“敢拆龙棺破浮屠,赤兽吞海得夭物。”
“晓辰,你说这铜壶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会有九只蛇头呢?”严卫国诧异的问。
“这不是蛇,是一种凶兽。”范悦江立刻开口回答。他很少说话,估计是不愿太引人注意最好都忽略他的存在。不过似乎这铜壶带给他极大的兴趣,自然也想说出自己的看法。
“凶兽?”耗子吃惊的问。“你的意思这是长有九颗蛇头的凶兽?”
耗子的话也提醒了我,我立刻反应过来,看向范悦江。“你说的凶兽就是九婴?”
范悦江肯定的点点头。耗子赶紧问什么是九婴。我告诉他:“九婴是上古凶兽,为水火之怪,能喷水吐火,并且叫声如婴儿啼哭,长有九颗头,而且都是蛇形,所以也称九婴。”说完我还是不太明白的看向范悦江。“就算这铜壶上有九只蛇头,可你为什么就能说明这是九婴呢?”
范悦江似乎对这些知道很多,他详细的告诉我们:“东厂是明代的特权监察机构,权力在锦衣卫之上,只对皇帝负责,不经司法机关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任何人。这使得朝中之臣与大明百姓对其十分畏惧,同样也对他们的行踪和信息十分关注。为了避免被外人发现秘密,由东厂内部千机部设计出了许多器物代替传统信封,用于传递消息。其中最为精妙的就是八仙过海球,墨酒合玉杯,还有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银铜九婴壶。
其中八仙过海球结构最为复杂。我查过很多资料都无详细记载,只知道这八仙过海球是在一个圆球体中放入信息,外面有许多按钮。要想取得里面的信息,需要根据八仙不同特点和提前设置好的机关顺序依次按下八个按钮,只要一次错误,圆球都会爆炸。虽然明代火药技术得到空前发展,可能做出这么复杂的物件也不容易。
至于墨酒合玉杯,关键就在这个合字上。虽然比不上八仙过海球那样危险,但传递消息却十分稳妥。玉杯比较大,共由内外两部分嵌套而成。其神奇之处在于玉杯相互嵌套的那面是由手艺十分精湛的玉雕师精心雕琢出特有的复杂凹凸纹理和特有的小孔,这些小孔从上到下排有三十多个,周身一圈排有二十多个,一共分有七百多个孔。只要将内外两个杯嵌套在一起,根据对应的小孔位置不同,在杯中倒入混有墨汁的酒,这些墨色的酒就会从小孔中渗入内壁中,经过那些纹理的时候,形成特有的文字。只要是经过玉雕师的设计雕琢,这些杯可以根据不同的嵌套位置呈现出最多可达上百种文字。每次传递消息时,只需要送出关于嵌套位置的数字,就可以让对方得知想要表达的内容。因为这种方式不够灵活,但十分保密,所以一般用于两个部门之间的单独交流。而且为了保守起见,含玉杯也同样作为信物,分别存放,见到玉杯才能证明对方的身份。”
“这……这么神奇?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呢?”杨佳玉已经完全听得入神。对她来说,范悦江口中的物件简直闻所未闻。
“呵呵,我也只是听恩师曾说起过,自己不曾见过。”范悦江淡淡一笑,心平气和的说。
“看来你从见到这铜壶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这东西,那你可知道这铜壶该怎么破解机关?”我很好奇的问。
范悦江苦笑一声说:“关于银铜九婴壶是我最不了解的一种,连恩师都未曾提起过。”
“那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面前这个就是?”
“因为我见过。”
“你见过?在哪里?”杨佳玉惊讶的问。
“在恩师的手稿中。”范悦江很快回答出。“恩师遇害后,我整理他的笔记时,发现其中有一处记载着这铜壶。可惜只画出了铜壶上部分,没有留下任何具体描述,更不要说其原理和破解方法。”范悦江脸上流露出明显的遗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