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脸色白了白,忽然笑得凄惨。“可原来你心里只装了个息红泪,你临死了,也想见见她,想和她在一起……我要你的性命又有什么用?戚少商,我要你的性命做什么?”他把头脸埋在手臂上,那模糊的声音像在哭,却又渐渐低不可闻,终于伏在桌上沉沉睡去,最后只余一声“少商”缠绕在齿舌间——
戚少商侧身接过那缓缓滑落的身体,触手火烫一般,灼得他狠狠地痛了!用力把人揽入怀中,那软绵绵的颈脖一歪,撞在了心脏的位置。
惜朝,惜朝!戚少商忽然低头,紧紧抵住了顾惜朝宽广的额。
报复,他在报复谁?该死,他们两人都该死,该死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可这一刻,只要活着的一刻,他只要一个人,他只要顾惜朝!!
劳二哥对不起了,红袍兄弟对不起了,卷哥……对不起了!等到黄泉相见那天,我一定会亲手抓着这个人,一起来偿还我们欠下的血债!所以,所以今生,到临死的那刻,我想一直看着他、陪着他——
这是约定。
烙在心中的约定。
隔着鼓噪的胸膛,砰砰地传到怀中人紧贴着的耳中。
“砰,砰,砰……”什么声音?像在敲打着,一下又一下地凿在心上。
顾惜朝奋力睁开干涩的眼睛。头上罩着一张圆圆的脸,逆着光,看不清是谁。他张了张嘴,喉间涌上一阵苦味,恶心欲呕,却呕出个名字来:“戚少商?”
“是我……”那圆脸两边缩了缩,凹成两个大窟窿。
“你在干什么?”他迷迷糊糊地问,又像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抱你!”那个大窟窿说。
“胡说!”他咯咯地咧嘴笑了,“戚少商才不会来抱我,他要死了,他该回去抱着息红泪!”
“我只要你!”圆脸忽然放大,靠得很近,又圆又大的眼睛像两盏灯笼,紧紧地盯着他,像是怕他突然逃了、没了。
“我只要你……”大眼睛又眨了眨,变得很温柔,很温柔。温柔的低下头,温柔的贴上他的唇角,软软暖暖湿湿的感觉忽然包围了他冷得发抖的心。
“戚少商……”顾惜朝张开双臂环上大眼睛的颈脖,笨拙地凑上头去碰触那双俏薄的唇,被反嘴叼住,不一会儿便得气喘吁吁的两人。分开时脑袋更见晕眩,眼睛雾里看花般茫无焦距。靠回那怀中,鼻尖蹭了蹭起伏得厉害的胸膛,“三问问君君不语,只道前尘若梦,酒入愁肠……”最后化作了呢喃的鼻音,他放纵自己沉入有着那人温暖的梦中——
(二)
还是九月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