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不就说过了,我确实很喜欢你嘛!”既然都摊牌了,杜贞晴也没再藏话,而是直接回答“一开始,我是觉得你很像爹亲,既会疼我又会照顾我,谁不喜欢那种给人宠爱的感觉呢?可后来我发现,我不是真的只把你当爹亲而已因为我一听见宛阳说要介绍姑娘给你的时候,就觉得不怎么开心了,然后那回咱们上街的时候,你把我当成女人,不是只当成女儿,让我觉得很高兴所以我才发现,我是喜欢你的。”
“能听见你这样仔细说过一遍怎么喜欢上我的,还真令人高兴啊!”睦长乐将她往床边拉近了点“那我也郑重地表白一次吧!我很喜欢你”“不、不用了啦!”瞧着睦长乐一脸认真地对着自己吐出示好的语句,杜贞晴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火烧着了似的“我已经明白你的心意了啦!”
睦长乐被她的反应逗得忍不住连声大笑,却因此勾动了自己腰间的伤口。
“好痛”果然做人就是不能太嚣张啊!
“你好好休息啦!我去把汤重新热一下,给你暖暖身子。”杜贞晴抓过被子往睦长乐身上覆去,叮咛道:“记得,乖乖休息别乱动。”
“好,不过,我有事得请你帮个忙。”睦长乐将大掌按上她的手背,牵起她的手凑近唇边,轻吻着她的指尖。
杜贞晴不甚习惯地涨红了脸,正想抽手的同时,听见睦长乐说了需要她帮忙,她立刻把羞怯戚都扔到脑后去,双眼一亮。
“要我帮什么忙?”
“麻烦你热了汤后,再替我把笔墨纸砚拿出来,替我代笔写封信。”
“写信?当然好啊!只是你要写给谁?”杜贞晴疑惑道。
“因为有你点醒我,所以我下了个新决定。”睦长乐抽出自己颈上的细绳,将苍龙戒拿了出来——
“我要写信请堡内的兄弟上京城帮忙!”
扒有苍龙印的信柬,被快马送出了京城。
而应该日日早朝的安国公,则是请了病假,在家休养。
也因此,杜贞晴终于见识到睦长乐扮演的安国公,在朝中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
一听见他生病,许多高官即刻上门送礼慰问,甚至就连皇上都派人送来了天山雪莲、千年人参之类的珍贵药材,为的自然是关心安国公的病情。
只不过这些好意,却也让睦长乐明明受了伤,依然无法安心休息。
毕竟大家都只知道安国公生病,但不知道真正的内情,是因为假扮安国公的睦长乐受了伤。
对此,杜贞晴自然是有些怨言的,睦长乐可是她喜欢的人,现在受了伤,正需要好好休养,这些人送礼慰问也就算了,还上门吵人,简直是本末倒置!
“真是的,什么慰问嘛!谤本是藉机拉关系而已”一边碎碎念地抱怨着,杜贞晴一边用力地挥动手里的扇子,好控制熬药的火候。
“晴儿,你这么用力扇,不怕把火扇熄了吗?”睦长乐刚步出房外,就看见窝在院子长廊旁熬药的杜贞晴,瞧她绷着小脸,额前还淌着汗水,他不由得迸出笑音。
“长乐大哥!”杜贞晴错愕地转头,看见睦长乐半倚着廊柱,她连忙将扇子一扔,急匆匆地站起身来,大跨步地往他踏近“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呢?万一伤口裂开要怎么办啊?”
“都好几天过去,伤口已经开始癒合了,没那么严重的。”睦长乐苦笑着制止杜贞晴想扶自己回房的动作“偶尔也要让我下床走走,活动一下筋骨啊!一直躺着,身体会僵掉的。”
再说,每逢有人上门拜访、探病时,他这个安国公的心腹,还是得代安国公出面婉拒啊!
所以这伤其实早就没有那么大的影响了,只是他没想到杜贞晴依旧操心得很,连熬药时,都免不了自言自语的抱怨。
而且从她的怨言听来,她对于有人上门打扰他的休息这一点,可是感到十足十的不满。
“那只许在院子这里。”杜贞晴吐出严格的限制。
“好,就依你说的。”睦长乐踏入院里,稍微伸展了下手脚,感觉身体虽然还有点不适,但伤口大致上已经不再疼痛了。
杜贞晴原本还有些担心,可瞧他似乎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不像那一晚一副冷汗直冒的样子,她也就放心了些。
回到小火炉边,她继续熬药,还不时地偷瞄睦长乐是否有太大的动作,让睦长乐不由得苦笑。
“晴儿,你不用这样每件事都盯紧紧的,我们是情人吧?可你的态度倒比大夫还像大夫,甚至像个奶娘,护着小孩子不许做这、不许做那的。”睦长乐出声,想为自己争取一点活动的权益。
“不管是像大夫还是像奶娘都好,总之,我希望你别再受伤了。”杜贞晴头也没抬地应声,她正在确认药熬得如何了。
“晴儿,药可以交给下人去熬的。”至于她,应该陪在他身边跟他谈心增进感情吧?
“为什么?这种小事我来就好啦!”杜贞晴纳闷道。
“你不觉得这样很浪费我们俩相处的时间吗?”睦长乐忍不住摇头。
“有吗?我们现在还是在相处啊!”杜贞晴实在不懂,这有什么差别?
“这”只能看着她专心熬药,讲话也有一搭、没一搭的,算是相处睦长乐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仔细想想,虽然他们在那一夜互诉心意,而且因为他受了伤,所以杜贞晴也就理所当然地前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使得两人的见面时间变长了,能聊天、谈心的时间也变多了,不过他们的相处与他所想像的,似乎有那么点出入。
多数时候,她好像都是在喂药、熬药,盯着他别做这个或别忙那个,老实说,她这样比较像个侍文,而不是他的情人。
“长乐大哥,难道我们这样不算是情人的相处?”杜贞晴听到他没了声音,不由得回过头问话。
老实说,除了这些事,她也不晓得自己该做些什么,毕竟睦长乐可是她头一次喜欢上的对象,她幼年时又多是在流放生涯当中度过,没关心过什么男女之情、风花雪月的东西,自然不知道所谓爱恋的关系,究竟跟一般的相处有什么不同。
“其实不太像。”睦长乐瞧着她认真打量他的眸光,他忍不住静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