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足够了!去吧,有仇报仇,有冤”冰非墨说到这里,便忽然挂断了电话,然后“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来,脸白如纸。
冰非墨的催眠术被凯迪破解之后,受到了重创,本来已不可能再催眠范飞,但胡锤用毫针在她身上连刺七下之后,又用手在她背上按摩了一会,冰非墨便忽然重新提振起精神,用许静的手机给范飞打了这个电话。
只是这些催眠语言还未完全说完,冰非墨便再也支撑不住,只得提前挂断了电话,并吐了口血。
贺青梅等人都紧紧地捂住了嘴唇,没敢出半个字来,因为冰非墨在打电话之前就交待过,一会无论出现何种异状,都不能让他们出半句声,以免被范飞听到。除非冰非墨本人出现危急,才可以用话语掩饰过去。
冰非墨无力地倒在了贺青梅的怀里,却死死地盯着对面的许静,眼里满是焦急。
“哇靠,老娘居然吐了!吹叔,你这笑容真猥琐,真能恶心人!”许静心领神会地大声嚷了一句。
冰非墨欣慰地眨了眨眼睛。
仍然坐在楼梯拐角处的她们并不知道,范飞已经听不到这些动静了,他早已坐车去了后山。
电话中传来忙音后,范飞就像从长长的梦中惊醒一样,浑身打了个激灵。
然后他忽然觉得身体深处传来一股浩浩荡荡的力量,瞬间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充满神奇的力量。
“现在我就是孙悟空附体,我是神,我不是凡人!我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我有赛过闪电般的度,这些敌人不过是蝼蚁,都是蝼蚁!”
范飞的脑海里忽然传来一声浩荡而悠远的断喝声,然后身体里的力量忽然间便排山倒海地涌出。
以他平日里的催眠逻辑,撑死了也就敢说一句自己是楚霸王,根本不可能把自己想象成孙悟空这种几近无敌的神话人物。但此刻,他在冰非墨的催眠下,对此竟然没有丝毫的怀疑,甚至本能地启动了自我催眠术,进一步强化冰非墨带给他的催眠效果。
或许冰非墨的催眠只是一个药引子,真正起关键作用的,还是他被调用出来的自我催眠能力。当然,这种催眠能力一旦和冰非墨的催眠术相结合,便有了一种神奇的强化作用,身体里的力量也狂涌出来,几乎达到了极致。
一分钟后,范飞便感觉自己的身子就像一个蓄水过度的水池,一时间竟要溢出来了。
“停车吧,咱们就在这里玩玩?”范飞忽然有些滑稽地挠了挠腮,对着凯迪嘻笑道。
他的眼睛里满是兴奋和兽性,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刚从五指山下钻出来的那只野猴子,而且是怒气冲天的猴子。
他自己也已分不清这是冰非墨的催眠术还是自己的自我催眠术在起作用,或许是两方面的催眠术都在同时起作用,而且极为融洽地合为了一体,竟出现了两重催眠效果的叠加。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二合一,双剑合璧!
范飞从来没有这么自信过,现在他感觉自己真能力拨山兮气盖世,甚至能容许子弹飞上一会儿,再从容地把子弹抓住。
凯迪忽然有了片刻的犹豫,他觉得眼前的范飞忽然变了,再不是刚才的那副霸道模样,而是变得低调而难以琢磨,竟似乎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人,让他很有些陌生。
“别急,还有十几秒钟就到了。”凯迪露出了一个有些假的笑容,就像在哄小朋友手里的棒棒糖。
他不知道,这个笑容看在范飞的眼里,很白痴。
“果然有埋伏!好吧,我就去会会他们。”范飞轻松地说道,心里却毫不害怕。
他既然感觉到自己是神,那么神又会害怕什么呢?
如果有妖魔鬼怪,那就像冰非墨说的那样,砸他们一个落花流水好了。
罗四方有左膀右臂,那就先卸左膀,后砍右臂,来多少,灭多少。
这一刻,范飞的心中豪气冲天,脸上却是嘻嘻哈哈,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更何况,范飞还隐约听到了木老头与另一个男子的说话声,既然丁家的木老头都在场,又怕什么呢?
“不是埋伏,只是有人托我带你来,想让你见一个人,再问你一件事。我先声明,这只是顺带的一件事,重点还是跟你比个输赢,我可没别的意思。”凯迪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
范飞理都懒得理他。
“嘎吱”几秒钟后,疾驰中的汽车果然一个急转弯,驶入了另一条小道,然后直奔一片树林而去,又毫无征兆地在树林外停了下来。
范飞推开车门,抓起两根拐杖便跳下车来,然后向前走去。
他走路的动作忽然有些奇怪和滑稽,两条腿半弯不弯,呈一个外八字往外划着圈,就像大猩猩那样走着路,迅捷而怪异地向对面走去。
他在找感觉,虽然这种感觉有些怪异,但已开始让他进入角色。
“你搞什么鬼?”凯迪下了车后就赶紧盯着范飞,随即愣了一愣。
“这就是你请来的帮手?”范飞用一根拐杖指着前面的两个人,微微一笑。
在树林外,站着一个老头和一个中年男人,那老头正是丁家的佣人木老头齐木格,此刻正挥舞着一把大竹扫把扫着地上的落叶,脸上一副痴呆和落寞的神情,似乎刚受了什么打击。
而那个中年男人大约三十五岁,个子一米七五左右,眼睛比较小,额头正中有一个圆形的小坑,如果是半月形,就是包公再世了。他梳了个大背头,戴着副金边眼镜,留了一撇八字胡,穿着一套笔挺的蓝色西服,看起来倒有几分儒雅,像是个白领或者金领之类的人物,根本不像个打手。
中年男子负手而立,正和木老头随意地闲聊着什么。在他的身前,摆着一小块桌布,上面摆满了甜点、饮料、报纸、公文包之类的东西,竟似是来山上野炊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