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是中了元秀秀的激将法,而是合欢宗虽人多势众,但又非个个都是宗师级高手,说到底镇场的也就元秀秀和桑景行二人,桑景行与易辟尘交手,孰强孰弱尚未定论,但元秀秀毫无疑问却比李青鱼要胜上一筹的,放眼在场众人,除了沈峤,似乎也没有谁能对付元秀秀了。
假如沈峤今日不出手,那无疑是坐视合欢宗破坏试剑大会之举,若易辟尘那边有个差池,从今以后,只怕江湖中会有更多的人不敢与合欢宗作对。
“沈道长是个爽快人!”元秀秀含笑,伴随着这句轻柔话语,她的身形陡然拔地而起,两道黑光自袖中飞掠而出,朝沈峤疾射而去,快得令任何人都反应不过来!
有些眼力的人,尚且能辨认出那两道黑光实则是两把黑色长剑,眼力稍差一点的,则根本没看清楚,还当是什么厉害暗器。
眨眼工夫,飞剑已经到了沈峤面前,离他一双眼皮不过咫尺之距!
对方动作委实太快了!
范元白和周夜雪早就禁不住惊呼出声,看来方才元秀秀与李青鱼交手还是留了余地的,眼下对方全力出击,他们远远旁观,竟也半点来不及反应,更想不出沈峤要如何应对。
沈峤没有拔剑,他双袖一振,真气分作两股澎湃而出,涌向对方黑剑,黑剑破空而来,遇到强大的真气阻挡,去势难继,在空中稍稍凝滞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沈峤将身后长剑拔出,斩向半空!
剑光如叠花,重重绽放,绚丽苍秀之中,却又隐含凌厉锋芒,令人不敢逼视,无法硬接。
黑剑被剑气一激,竟无法控制反向来处飞去,元秀秀咯咯一笑,顺手抄过双剑,直掠向沈峤。
二人的打法与易辟尘和桑景行又有所不同,后两者是以气势压迫对方,不单是比剑,更是比内力深厚,但沈峤和元秀秀都是剑道大家,两人交手之间,内力虽然交相争锋,但兼伴剑气剑道,缺一不可,可看性比易桑二人强了不是一点半点,是以众人虽然在两边游移不定,却大都愿意倾向沈峤他们这边。
但打架不是跳舞,不可能局限在某个场地,这样的交手也与切磋不同,大家虽然不是舍了命在打,同样也是拿出压箱底真本事的,沈峤在剑道上已达剑心境界,别说元秀秀,天底下也没几个人堪与之相比,但元秀秀并不是省油的灯,当她全力以赴的时候,沈峤同样不可能三两招就把对方打败,若是如此,那只能证明元秀秀徒有虚名,又或者她根本不想打架。
所以二人从纯阳观门前打到了屋顶上,又从屋顶上打到了石壁,双方俱是轻功已臻化境的人物,当即就沿着石壁一路往下,剑气纵横,遥遥望着,人物仿佛贴在石壁之上的纸片人一样,实际上却是轻功厉害到了一定境界的表现。
别说一干年轻小辈看得目瞪口呆,连玉生烟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当初他刚刚捡到沈峤的时候,对方可几乎是武功尽失,身受重伤的瞎子,如今才过了多久,便已厉害到这等程度,如果这才是属于宗师级高手的真正实力,那么沈峤别说是跟元秀秀,哪怕对上他师父晏无师,估计也是有一战之力的,自己刚才还不知死活地让他喊师弟,人家没跟自己计较,那完全是脾气好啊!
赵持盈更是轻声感叹:“看来以往在碧霞宗切磋时,沈道长还是留了情的!”
沈峤温和可亲,剑气却异常霸道强横,山河同悲剑在他手上嗡嗡作响,伴随剑光,以悬江倒海之势与天地共鸣,元秀秀虽是双剑,数量上看似占了优势,实际上随着时间流逝,对方越战越勇,她自己却知自己应付得越来越吃力,强横霸气的剑光几乎压在她头顶上,令她倍感压力。
两人一直从山上打到山下,众人不可能也跟着跑下山观战,元秀秀见四下无人,忍不住道:“沈道长且慢,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