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不住他涨红的脸色,墨如宝石的眸子里满是愤怒和窘迫,唯独没有恐惧和眼泪。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因为被揪住后心,整个身子平悬在半空,他用力的梗直了脖子仰起小脸羞愧的对柏明湛道:“子熙学艺不精,自负过甚,一招不慎败给贼人,给义父丢脸了。”
因为自小知道没有生父在身旁,小子熙不自觉得就将自己当成了男子汉,总是盼着快些长大好保护娘亲。
奶声奶气的娃子,童音清稚如玉,出口的话却如小大人一般让人哭笑不得,那紧绷的凝滞肃杀氛围随着子熙的话和众人的哄笑不觉一荡而去。
柏明湛的目光从殳木身上面无表情的掠过后转向子熙,唇角含笑眼中闪过一抹宠溺之色,对子熙安抚道:“熙儿已经做的很好了,义父那个时候可不及熙儿万分之一。”
子熙原本严重受挫的小心灵立刻满血复活,他扭头瞪向提着他的男子,倨傲不屑道:“以大欺小,胜之不武,你武功不错,品德却让子熙不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劳烦你快些动手,小爷还等着回家吃饭呢。”
子熙和殳木动手杀剐地上那几人,出手很是迅速,众人根本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听阵阵惨叫那几人就满嘴是血的倒地哀嚎了,没有人真切的见识过子熙的凶残,除了正提着子熙不放的蒋项墨。
后来的围观者就更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只是一味的跟着瞧热闹,孰是孰非无人分的清。
所以子熙接连小大人的话逗乐了众人,人群哄然大笑,血淋淋的现场竟然变的热闹无比,甚至有不少人?大着胆子为子熙求情。
蒋项墨浓黑的剑眉深深蹙起,小小年纪就如此伶牙利嘴心狠手辣,长大了还如何得了,他转身将子熙交给身侧的下属,并吩咐道:“拿了我的名帖将这两人送去姑苏府衙,你亲自督办。”
一路下江南最后一站他将重点放在姑苏,已经到此几日,暗里的事情摸的差不多了,身份和行迹也无需再藏着掖着,正好以此跟柏知府打个招呼过了明路。
听他的口气殳竹已然断定了蒋项墨的身份,只是殳竹很愕然,她冷冷的瞅着蒋项墨,他这是要将子熙和殳木二人送官了?
柏明湛的唇角挑起一个古怪的弧度,他背在身后的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美人折扇,轻轻一甩,扇面打开,顿时软香扑面,幽幽袅袅,配着他的一张俊脸,说不出的雅致风.流。
他施施然摇了摇,啪的一声又将折扇合拢,在掌心敲打了两下,冲了子熙伸手柔声道:“熙儿今日受了委屈,走,义父带你去压压惊。”
既然对方没将他和子熙入眼,一味的公事公办,正气凛然,他也只好视对方如陌路好了。
那抱着子熙的下属见柏明湛伸手来抱子熙,不由的暗嗤一声,身子一闪躲了开去,却猛然觉得双臂一麻失去了知觉一般,任由子熙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向柏明湛怀里跑去。
蒋项墨先是一怔,冷斥的看了那下属一眼,发觉下属的神色有变不由随即心中一惊,“你怎么了?”
下属刚要开口,却忽然发觉双臂又恢复如常了,仿佛刚才的一瞬是他的错觉,一时大意不慎让这小孩跑了下去。
“走吧!”柏明湛不疾不徐的转身牵着子熙的小手,那厢殳竹正在扶着殳木。
“慢着!”蒋项墨长腿一迈,挡住了四人的去路,“此二人?大庭广众当街行凶,其行恶劣,其性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