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带了几分清甜温柔,“蒋二爷好早,一大早来我祖父房里做什么呢?”
蒋项墨知道苏晗进来了,本不想理会,苏晗这般问,老爷子也抬头看着他,蒋项墨便将茶盏放到一旁的榻几上,扶着老爷子躺好了,才转身看向苏晗。
两人这么视线一对,彼此俱都是一怔。
苏晗身上穿的是一件青玉底茜红色凌霄花交领收腰短褥,凌霄花绣的并不繁复,只在前襟、领口、袖口处开了几枝,下身是同色水纹凌波裙,小米珠耳钉,浓密如藻的长发只用了一根普通的结条镶珠钗挽了如墨瀑般倾泻在身后。
这一身打扮极其简单大方,高挑纤细的腰肢给人一种柔弱无骨不胜娇弱的感觉,可那寥寥几处茜红色却又将她本就凝白如脂的脸色提的无比艳丽绝俗,美若幽兰,无声中盛放着夺人的艳色芳华。
初升的朝露霞光笼在苏晗的周身,她静静谧谧的站在那里,双目如水,澄澈皎好,有种让人无法言喻的令人窒息的美丽。
蒋项墨呆怔的看着苏晗,不自知的露出了一丝困惑,这真是那个让他厌恶到骨子里的恶俗休妇,为何她安安静静的时候,总有一种换了一个人般的错觉?
花草瞅着这样的蒋二爷,无声的扬眉一笑,有眼不识金镶玉,活该被娘子闪瞎了你的眼。
苏晗可不知道她这副寻常打扮的俏模样已经让蒋项墨的心理起了不同的变化,她正瞪圆了眼珠子望着蒋项墨,生怕自己说漏了嘴,还很有先见之明的捂嘴指着蒋项墨的脸对花草道:“他,他怎么也……”
花草定睛看向蒋项墨的脸,不由“啊”的一声低呼出来,反应比苏晗还大,“娘子,蒋二爷跟……”
苏晗今日难得的聪明了两回,忙将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堵住了花草的嘴,拉着花草往子熙房里奔。
见子熙埋在被子里的小脸光洁如玉,没有出现蒋项墨脸上那密密麻麻的潮红水痘,才大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子熙没馋嘴吃那盘蛋清裹虾仁。
子熙有蛋清虾仁综合过敏症,她忘了告诉林嫂子,没想到蒋项墨竟然也有,这可真是铁打的父子关系,连验证都省了。
蒋项墨是个男人武将性情一向粗犷,若是有人说他哪一天会在意他的这张脸,他一定嗤之以鼻,男人可以在意脸面,但绝不能在意脸,大丈夫行事凭的是本事,与一张脸有何关?
他素来看不惯京城所谓的翩翩如玉四公子,一个个摇扇摆尾,卖弄风姿,与那浅薄的妇孺,开屏的孔雀何异?
可苏晗和花草二人的夺框而奔,让他鬼使神差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老爷子道:“老爷子可有什么法子能让这红痘消的快一些?”
他还头一次知道自己不能蛋清和虾仁一起吃,单吃蛋清和虾仁他并不会出现这种症状。
昨儿半夜他便发觉奇痒难忍,今早整张脸已经红痘密布,本来他不甚在意,可不知为何,他竟想快些好起来。
老爷子一直在沉思,听了蒋项墨的话不由眼神闪了闪,“有是有,就是要用到晗丫头手里的一样东西?这丫头近来脾气不好,又小气,老夫是不敢跟她开口……”
苏晗若在,定会诧异老爷子对蒋项墨的态度莫名亲近了许多。
昨夜,老爷子虽喝了不少酒,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不省人事,人说酒品便是人品,蒋项墨没喝醉,却也有了七八分醉意,却一直谨重得体,让苏晗几人不知道的是,半夜里蒋项墨就来了老爷子房里,一直端茶倒水的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