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夫妇和这五老太太了。
老侯爷念及好歹是同一个老祖宗,五老太太孤儿寡母的把孙子教养成人也实属不易,便有心提携,素日也让蒋项墨多加照拂那两个年轻人,两家的来往便比头些年亲近了一些,今日领头来的就是这五老太太,还有老一辈大房三房四房的子侄媳妇等,浩浩荡荡的一大帮子人,老侯爷在族中排二。
眼下这打狼般涌过来的架势让三奶奶吴氏微挑了眼角。
虽然吴氏内心对这些人很是厌烦,五老太太的辈分摆在那里。还有几个伯娘婶娘也都是尖牙利嘴很不好对付,仗着辈分就能给她扣一顶忤逆不孝不守妇德的帽子,将她宣扬的满京城闻名,那她这些年努力维持的形象可就是白费了,心底的那个念想更是别想了。她忍着心底的膈应亲近的上前扶了五老太太的胳膊,又对着五老太太身后的大队伍含笑见礼,行事很是贤惠得体。
周闫宁岂能感觉不到吴氏的疏淡,她只微微垂目扯了下唇角,便仰起乖巧温顺的笑脸上前扶住了五老太太的另一只胳膊。
五老太太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往堂里扫了一眼。没看到老夫人周氏。也没看到要敬茶的新妇,不由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这个时辰她害怕错过了认亲的点,紧赶慢敢的过来。这该在的都不在。是怎么回事。难道闹上了?
五老太太内心一下子激动起来。
闹了好啊,这样她娘家侄孙女就有希望进门了,她一直就想将娘家侄孙女嫁给蒋项墨。到底有几分自知之明没敢开口,哪知道蒋项墨要求那么低,竟然还愿意把那个粗泼的休妇娶进门,五老太太恨的捶地,早知道就豁出老脸开口了,说不定老侯爷就应了呢,这个休妇进门就是得了老侯爷的许可,二小子才不敢忤逆吧,内心里未必多稀罕那女人。
如此一想,五老太太心中翻滚,虽然正妻现在不行了,一个妾室姨娘还是可以勉力一争的,只要二小子的心向着她,正妻就是个摆设。
这样一想,看到身旁的周闫宁,一张脸虽然涂抹的精致,却难掩密密麻麻的暗色痤疤,五老太太眼内就有了得意之色,人算不如天算,都以为这周闫宁会嫁进来,谁想竟是毁了脸,可见是个没有造化的,又一想周闫宁俨然把蒋侯府当成了自己的家,蒋项墨亲都成了,周闫宁还事事往前凑,难道也想给蒋项墨做妾?
五老太太立刻把周闫宁当成了她侄孙女最大的竞争对手,再看向周闫宁,那眼神便是赤果果的挑剔打量,正巧老夫人由迎福扶着胳膊走出来,五老太太虽然仰蒋侯府的鼻息,可知道老侯爷不将周氏这当家主母当一回事,她便对周氏少了几分敬畏捧奉,一看见老夫人就意有所指道:"二嫂呐,这闫宁也不小了,二嫂再舍不得,可也不能耽误了孩子呀,姑娘家最禁不得蹉跎,闫宁也有十八了吧,不对,好像已经过了十八了,倒是我们妍姐儿刚刚及笈……"妍姐儿就是这五老太太想塞给蒋项墨的娘家侄孙女。
她转首看向周闫宁,一副很为周闫宁操心焦急的模样,"闫宁,你多大了?想找个什么样的婆家,别害臊,说给我老婆子听听,保证给你找个满意的,我这里没有,不是还有你几个伯娘婶子吗,她们很有人脉,经常东家李家的有人宴请,认识好些上劲有为的大青年,趁着这府里的喜气场面,正好把你一并嫁了……"
这话多么不客气和粗俗,哪有直接面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的,比直接打脸还让周闫宁难受,她气的目眦欲裂浑身哆嗦,死死忍了才没有尖刻的顶回去。
五老太太以前和苏晗身体的原主有很大的矛盾,周闫宁还等着瞧好戏,没想到这老太太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先逮着她发作了。
周闫宁牙根都咬出了血,死虔婆,抽的哪根筋不留着力气对付苏晗那贱人,却找我的茬,且等着……
老夫人看到周闫宁又羞又窘,身子骨更瘦了,一副逆来顺受的柔顺模样,难得的生出几分怜惜之情,对五老太太没好气道:"闫宁的事就不劳五弟妹挂心了,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