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北堂野再痛苦,再怎么疯狂的咆哮着,该走的人,他留不住,就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未曾停留在他的身上。
东城千席真的好残忍也好可怕,就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那般,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挑断了他的脚筋,也斩断了他心上那根为他系上的情丝。
他的心,是铁石做的吗?那么冷硬无比,那么没有一丝一点的温度。
为什么他就不能转身看看他?为什么他就不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之所以会阻止他,违背他的意愿,只是因为他太爱他了。为什么他就看不到呢?
他也想宁负天下,不负卿。
他也想碧落黄泉,与君永相随。
可他,给过他一丝一点机会吗?
最早认识他的人,明明是他。可偷走胜利果实的人,却是邢宗绝。爱情这东西,可以不论谁先来谁后到。
那么,好吧!他不爱他,他认了。
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听他的话,别去皇都城呢?
他只是不想他被众叛亲离,背上逆贼的罪名而已!
他之所以要拼尽全力,也要打倒他,只是想要激怒他,让他亲手杀了他而已。
他想,如果他真的死在他的手上,他会不会开始后悔,再也不去皇都实施他的狗屁计划了。
呵呵……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吗?是他自不量力,错估了他在他心里的地位了吗?
北堂野双眼空洞,凭着本能在官道上艰难的爬行着,手上胸口被道路上那尖锐的石子划破割伤,也没有让他停住了爬行的动作。只见他爬过的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拖行血痕,让路过的来往过客,都唏嘘同情不已。
本来路过的行人,也有一两个热心肠的,想要帮忙送医,可是都被北堂野那冷厉的眼刀给一一逼退了。
这一来二去,渐渐地就没有人愿意再多管闲事了。一个个都冷眼看着,任由北堂野如蚯蚓般,继续在地上扭曲爬行着。
北堂野这么浑浑噩噩的不停歇的爬行着,就好像他能凭着他的双手爬到皇都城似的。
日落月升,北堂野就这样整整爬了一天一夜。待第二日旭日初升时,他的双唇已经干渴脱皮。他的全身力气都耗尽了,再也没有一丝气力,让他爬动一毫一厘了。任他再怎么挣扎,也摞不动了他那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了。
他尽力了,就这么死在追他的路上也好。
北堂野缓缓地合上了那双干涩不已的双眼,而他那破皮的双唇,也缓缓地勾起了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自嘲的笑。
当他的意识渐渐陷入虚无缥缈的黑暗中时,他的耳边似乎听到了一个男人焦急的呼唤声。
“阿野,阿野,快醒醒,你怎么,快告诉我,你怎么啦?”
那个男人在叫什么呢?他怎么听不清了,仔细听听,好像是在叫他吧!因为那个男人的声音,他特别熟悉,熟悉到他张口就能喊出他的名字来。
西楼博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