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说今日与娘子行周公之礼呢,这么一折腾,全泡汤了,回去又少不得要落些埋怨。”
“今日行,明日行,不都一样?瞅你那猴急的样。”
门外之人停住脚步,缓缓向后退去,而后转身垫步前行,不过须臾之间,便隐入夜色之中,一路沿着街道狂奔而去。奔过一个街角,方才拉下蒙在口鼻处的面罩,却正是孙镇手下的得力干将,褚英。
稍事歇息,褚英便起身,继续向赌挡方向赶去。
他脚步迅疾,走街串巷,不一会儿便回到赌挡,推开门,却见孙镇、元庆皆是一脸肃然地坐在屋内。面前的桌上摇曳着一支烛火,隐隐照亮几人的面庞。
“元校尉,孙头儿。”褚英叉手为礼。
“不必拘礼,快说,什么情况?”元庆内心焦急,也顾不得许多,急忙出口问道。
“火灭之后,一群捕快勒令百姓归家,随后便自那屋内,抬出一具尸体。卑职也无法确认是谁人。”
元庆猛地一下站起身,长久以来,还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如此沉不住气,但这件事蹊跷就蹊跷在,己方查到哪,哪的线索就断了。仿佛总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纵这一切。
刚刚从陆见那里得到了牙郎的这条线索,元庆与孙镇分析一番,既然不知是哪位牙郎,那就从城中的这间布店入手。这地方名义上是布店,实际上却是牙郎们暗中活动,发布委托的地方。
孙镇派出褚英,想要趁夜潜入布店,找出牙郎的手契。干他们这行的,即使常常为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作中介,每一件事也都会留下手契,以免死无对证。
可是如今一场大火,莫说是手契,就连布店都烧了个精光。死的人还不知是谁。如果死的是那布店老板,而接取此事的牙郎又有心躲藏或是遭人灭口,那么此事便真的无从下手了。
“现下,我等唯一的办法,便是顺着牙郎这条线索去找,挨个找!安州统共就那么几个牙郎,总有一人与此事相关!”
“是,属下当竭尽全力,将此牙郎抓捕回来。”孙镇此时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能否做到承诺之事,但他深知在元校尉面前,态度还是不能少的。
只是如今的情况,牙郎的老巢都被一把火烧了,这几个牙郎不拼了老命的东躲西藏,才是件怪事。何况不止是孙镇,就连一旁的褚英,也露出满面为难的神色。
“既如此,事不宜迟,我等现在便动身。”孙镇说道:“据我所知,州城内有四名牙郎,褚英与我分头行动,明日日出前,便可知到底是谁。”
“速去,记住,务必要活的!”元庆内心不安,反复叮嘱。
两人得令后,便出门分头行动。城中情况在孙镇这里早已烂熟于胸,起先怕打草惊蛇,因而计划去拿到手契,而如今一来,却只能挨个去找城中那四位牙郎了。
孙镇穿街越巷,来到一处屋宅房顶。他揭开瓦片,借着月光向内看去。但这一看,不由得便登时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