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牵牛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听到元庆的名号,还是小小地震动了一下,长公主殿下的护卫长,不管放到哪里,都绝对算得上是贵客了。
“郎君不妨明言。”牵牛回礼道。
“元某认识一名神医,曾替殿下诊病,手到病除。不若让他前来,替掌柜诊治,掌柜脸上的伤势或可恢复。”
牵牛在数年之间,遍访名医,试图治好自己脸上的烧伤,却每每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莫要说恢复容貌,便是烧伤都尚未完全治愈,至今仍有部分地方不时流出带着恶臭的脓水。为此,她不得不坚持用药,无论寒暑,绝不间断。
她甚至对于医好自己脸上烧伤这件事,都不再抱希望,更遑论治愈被严重灼烧的皮肤,恢复容貌了。
可如今听元庆一说,她本想直接拒绝,但一听是为公主殿下诊病,还药到病除,便有了些许心动。
“奴家先谢过郎君美意。”牵牛又施了一礼:“倘若能寻得良医,治好奴家这脸,奴家不知该如何感谢郎君才好。”
元庆指指孙镇,笑言:“无妨,我这孙姓兄弟最见不得苦命人,倘若能够治愈掌柜,我等也为此而高兴,便不必言谢了。”
孙镇听闻元庆的安排,当即高兴得几乎跳起:“元校尉,这个好。那神医,便是前番所见,医署的那位陆医监吧?”
“正是。”元庆出言确认。
牵牛走到元庆与孙镇身前,分别向两人福了一福。随后又转向沈元,也福了一福。沈元神情有些尴尬,连忙又深深鞠躬,长揖到地。
“谢过元郎君、孙郎君,也谢过沈捕头。”牵牛平复好情绪,向几人挨个道谢。这话听在沈元耳中,却令他有些自责。
“沈捕头不必自责,若不是你刨根问底,令奴以真面目示人,便也不会有元郎君为奴寻得神医。倘若日后奴家治愈,首先便应感谢沈捕头。”牵牛仿佛看出了沈元的自责,遂出言宽慰道。
沈元听着牵牛的宽慰,不由得心下也释然些许。
三人辞别了牵牛,离开暖香阁。沈元向着元庆、孙镇道别。
“多亏元校尉在此,此事才得以善了,不然沈某不知要自责多久。”沈元出言,发自内心地对元庆表示感谢。
“不必言谢。”元庆道:“我等也有事,想求沈捕头帮忙。”
“若不违反律令,沈某愿帮此忙。”
“殿下对陆医监的安危甚为挂怀。自上次之事后,殿下每每总是叮嘱我等,要将那些劫持陆医监之人抓捕归案,免得卷土重来,再谋害医监。”元庆组织了一下言语,对沈元道。
“我等也在追查此事,便想借此机会,与捕头分工一下。”元庆道。如今两拨人查来查去,却都只是在同一条线索上来回转悠,委实有些浪费。
沈元沉吟片刻,正要开口答复,突然见到一队捕快,神色匆匆从左近的巷口奔过。一人看到沈元,便向着他奔来。
“沈捕头,大事不好,有个小贩报案,称在城东枯井中,发现一小娘子,看样子已死去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