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冯既白上车离去,陆见方才返回席间。不料一上楼,席间的各位医官已经纷纷起身,端着酒樽向陆见道贺。
“恭喜陆医监,从此名正言顺主理医署。”徐天临见机得快,赶忙出言道贺,一干医官也纷纷附和起来。陆见却不失大方地笑了笑,举杯与众人相碰,踌躇满志。
“陆某不才,日后还要多多仰仗诸君帮衬,望诸君日后与陆某同心戮力,共谋前程!”
在一片片奉承之中,年少得志的陆见不由得有些飘飘然,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便喝了个酩酊大醉。
而行出酒楼的冯既白,一刻不停,吩咐车夫动身前往医署。方才在酒楼中的一幕,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令他恨不得立即出手,置陆见于死地。
马车在医署门口停下,冯既白吩咐车夫离去,随即他便下了车,直向医署内部行去。
冯既白进入医署大堂,见堂内无人,又迈步向着一旁的药房行去。却不曾注意药房对面的案牍库中,大门开了一条缝,一只眼透过这条缝,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案牍库之中,却正是虞言。他听到厅内有动静,便吹熄了屋内油灯,将门打开一条缝,却正看到冯既白行踪诡秘地走进药房,而这立即引起了虞言的警觉。陆见与冯既白不合,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而现下这般鬼鬼祟祟的冯既白,趁医署中无人时到来,也必然不曾安着什么好心。
虞言看了片刻,只见冯既白拿着一卷银针,还有一瓶装在陶瓶中的药,虞言仔细看去,只见那陶瓶上隐隐现出固本降糖丸的字样。
虞言在门缝中目送着冯既白离开,随即,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悄然跟了上去,设法想要看看冯既白此来到底安得什么心。
冯既白行出医署,又四周看了看,自认为无人发觉他的行踪,便迈步向着大牢的方向走去。待他走出三五十步远,方才借着道旁树木的掩护悄然跟了上去。
就这样,一个疾行,一个悄然跟从,约莫一刻钟后,虞言便跟着冯既白来到大牢外,看到冯既白贿赂了正门守卫,进入大牢,虞言便也飞快地来到大牢侧门,假托要进入大牢帮囚犯诊病。由于虞言往日常来,看守侧门的狱卒便将其放入其中。
虞言快步向牢内行去,顺着回廊行入牢中,却不意看到冯既白与张大成在牢内一角窃窃私语。冯既白看看四周,飞快地将一个布袋塞入张大成手中,张大成便立即吩咐周遭狱卒封闭大门。见到这番景象,虞言心中更添疑惑。
趁着狱卒不注意,虞言飞快地躲入一旁的杂物间,待关门的狱卒走远方才出来,便看到冯既白迈步向着杨胜的牢房行去。虞言略一思索,突然想到杨胜所患是消渴症。而冯既白拿着固本降糖丸与银针,其用途自然不言而喻!
虞言只觉心跳加快,他快步跟上,想要看看冯既白究竟要做什么,却冷不防身后突然伸过一只手,将他的嘴牢牢捂住,并用力向外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