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为孙正阳心腹,那他平素待你们如何?”褚英又问道。这几个拷问的问题,方才他还未贴加官时,便已经想好。此时自然是手到拈来,一步步地展开对吴彦博的心理进攻。
“尚可,较之在家种地,倒是强上不少。”吴彦博也没有什么隐瞒,便出言回答,显然对于孙正阳给予他们的待遇,他尚感满意。
“在这个破庄子里住着,平素还净让你们干些脏活累活,或许有机会的时候,我等该带你们去看看,那孙正阳如何在城中花天酒地。”褚英听闻吴彦博的回答,却不由得有些气愤。孙正阳平素花天酒地,在他们这些眼线那里早已不是秘密。
吴彦博闻言,沉默稍许,又道:“若不是他将我等带出来,现下我等或许还在乡里,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对于孙正阳平素的所作所为,他们这些心腹,也略知一二。只不过在他们心中,带他们脱离苦海的恩情,始终要大过平素里对他们的苛责盘剥。听着吴彦博的话,褚英不由得也动了些许恻隐之心。至少这个人确实算是个有良心的人。
往日里,褚英处置过的大奸大恶之徒,也并非没有,不过现下面前的这个拷问对象,却委实令他恨不起来。
“甚好。”褚英流露出几分赞许神情:“不过孙正阳此番,却是摊上了这桩大事。劫取人质,是个什么罪名,什么性质,我便不说,你等也多半清楚。你大可仔细想想,是死硬到底,跟着孙正阳一同负罪领死呢,还是回头是岸,主动跟他划清界限,早日了结此事,保全自身为好?”
褚英由浅入深,此时引出执质的罪名来警示吴彦博,着实令他吓了一跳。虽然作为平民百姓家的孩子,他也不知大唐律中条款,但早年间多少听说过一些此类的事件。官府对于这类事件也一直秉持着严厉打击,绝不姑纵的态度。
孙正阳绑回了烟儿,只是令他们照看,让他从心底觉得此事与自己干系不大。毕竟从策划到实施,多疑的孙正阳都没让他们参与过。但此时听到褚英出言威胁,方才意识到,此事若是牵扯到自身,也绝非一两句话可以撇清干系。
更何况他们早就意识到孙正阳、冯既白有钱有势,他们若是存心脱罪,嫁祸己身,到时便是百口莫辩,倘若因此冤死,也决计落得个无人收尸的悲惨结局!
想到这里,吴彦博不由得冒出冷汗,他看向褚英,忙道:“是小人糊涂,多亏郎君指点迷津,否则险些自误!”
“既然如此,可否告知我等,那小娘子的下落?”
吴彦博连连点头:“孙正阳半个时辰前,已来此将那小娘子转走,至于去了哪里,我等不知,也不便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