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源观陆见神色,见其动了真怒,心中不由一阵战栗。诚如陆见所言,就光是他许诺这个位置的一张告身,其价值也不会是个小数目。即使倾尽郑源的家财,也买不来,绝非是一句虚言。
陆见在斥责了郑源一句之后,便冷冷地望着他,郑源看着陆见神情,顿时也心虚了起来。如今,且不说他自己没有陆见的什么把柄,就连他自己的性命,都捏在陆见手中,委实没什么资格同陆见去谈条件。
从另一面讲,他的确可以不计代价,作证说陆见指使他人绑架了自己,但是那样一来,他便得不到任何好处,获利的只有冯既白。即使搞垮了陆见,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助益。
同陆见向自己提出这个提议比起来,冯既白平日里给的那些蝇头小利,便根本不值一提。继续忠诚于冯既白,显然也并不符合郑源自身的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确实听从陆见的安排,对郑源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但郑源一直心有疑虑,毕竟陆见突然提出的这个提议,诱惑太大了。而相对这份恩赏,自己所需做的,委实微不足道。如此不等价的一种交换,令郑源一直心怀忐忑。
陆见观郑源神色,仿佛也看出他心中的那份忐忑与不安,思虑片刻,陆见认为当下还是要以稳住郑源为主,便温言道:“明日一早,我便将你放回家中。归家之后,我与你所说任何话,不要讲给他人,即使至亲亦是不可。”
“小人明白,听凭医监所言。”郑源也知此事干系重大,陆见的这种顾虑,并无不妥。
“归家之后,你便一切如常,也无需刻意疏远冯既白等人。我便设法落实你上任的告身文牒一应事务。告身一旦下来,便拿给你看,也好教你安心。”
听闻陆见说起告身文牒,郑源闻言,终归是放心了些许。若是告身文牒摆在面前,他自然便再无疑虑。
“小人谢过医监,便请医监费心此事……”郑源如蒙大赦,心情也随之放松起来。
与郑源之间的诸事已经谈妥,陆见心神也为之一松,这总算是在当下麻烦不断的情况之下,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眼下郑源已经搞定,自己便要好生计划如何营救小芸一事了。陆见行出暗室,正撞见一脸苦闷神色的褚英。不用说,在今日的赌局中,褚英又是输了个一干二净。但看到陆见自暗室中行出,褚英立时换上一副笑脸,甚至还恭敬地弯了弯腰,宛如看到财神一般。
“陆医监来了。”褚英打着招呼,目光在陆见身上游移着。
“有劳小郎君,给他放个尿盆,再拿些吃的。”陆见虽有些不忍心使唤褚英,但毕竟这里不是自家,也不好翻箱倒柜地到处找这些东西。
“好嘞,陆医监,小的这就去。”陆见本以为褚英要拖拉一阵子,却不料他答应得异常爽快,随后便立即依言前去。
不多时,褚英便脸上蒙着黑布,端着尿盆进入暗室。不一会又找了些吃食送了进去。陆见看到褚英将交代的事办妥,也放下心来,走到柜台旁,向孙镇招了招手,示意找地方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