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飞快地移开了。然而动静太大,还是让他抓到些蛛丝马迹。
她便有些窘迫,却也不只是窘迫,低头捋了捋发丝,轻声说:“我先进去了。”
杨启程点头。
厉昀没多说什么,最后看他一眼,走进校门。
她脚步轻快,因为知道下次见面应该不会耽搁太久。
仓库里那批货很快便销出去,拿到钱以后,缸子立即让医生安排手术。
缸子好奇杨启程是找到了什么办法,然而问了几次,杨启程都不肯说,他怕他是铤而走险,又去捞偏门,但看他平日里还是坦坦荡荡的,也不像是走了夜路怕见鬼。
他把杨启程的朋友网在心里排查一遍,没费什么功夫就有了答案。
手术很成功,缸子奶奶在医院了住了半个月,就回家休养去了。
杨启程寻了个时间,报恩。
他约了厉昀去旦河边一家餐馆吃饭,席上委婉提出要给她提供点儿金钱报酬。
厉昀暂时放了筷子,笑问杨启程:“杨先生知道我为什么要当老师吗?”
杨启程没开口,等着她自己说。
“我爸自己有个厂子,做电子仪器的,他一直想让我学经济,毕业以后女承父业……我爸小时候成绩不好,总被老师教训,还被体罚过,所以以最讨厌老师这个职业。我那时候很叛逆,一定要和他对着干,大学就报了师范。”
杨启程不由看她一眼。
看不出来,表面温婉柔顺,实则有一根反骨。
杨启程听懂了,她既然有这样好的家世,自然不图他什么金钱上的报酬。
不图钱,那就……
杨启程推开卡座的窗户,问厉昀,“我能不能抽支烟?”
厉昀浅浅笑说:“随意。”
杨启程把烟点燃了,斜斜地叼在嘴里,看着外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抽。
厉昀看着他。
他抽烟的时候,眉头总是蹙着,似有满腹的心事。因此,大约不是他抽烟的姿势吸引人,而是他满腹心事的样子吸引人。
吃完饭,两人沿着河畔走去停车的地方。
今天起了雾,荡在河上,水流的声音却很清澈,空气里一股带着腥味的潮湿。
饭吃完了,路眼看着也要走完了,这恩还没报。
杨启程只得开口,“厉老师,这回的事,十分感谢……缸子也说想请你吃饭,只是家里有人刚做完手术,他暂时脱不开身……以后,厉老师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顿了半晌,厉昀轻轻地“嗯”了一声。
杨启程便觉自己这番冠冕堂皇一下像是捶进了棉花里。
他有点儿烦躁,又去摸烟盒,厉昀突然停了脚步。
他反射性地跟着停下,手里动作也停了。
厉昀抬起头看他,目光忐忐忑忑,“……那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杨启程愣了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