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流明展开以一敌八的模式之后,原本滞留着的参赛者数量开始大幅度得到缓解。
灵辉历394年六月二十一日这一天,以一敌八的棋室里来了两个旁观者。他们是被段流明特意叫过来的柳寒风和徐青岳,虽说事先两人并不知道段流明为什么把他们叫来,单是当他们看到段流明在见到他们俩之后阴阴然的一笑,不由都感到毛骨悚然,进而便响起了去年除夕时三人定下的赌约。
难道才过了六个多月,星罗这小子就已经能够适应段流明以一敌九的终极战法了?
虽然柳寒风和徐青岳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是当他们看到段流明真得在第八方棋盘边上又放上一方棋盘之后,不由都是吞了口口水,而后目光死死的盯着坐在角落里的星罗。然后他们才发现:星罗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房里多了两个人,他的眼睛,就这么如同计算到最精确的定时装置一般,在各个棋盘上来回扫视。
当看到星罗的目光若无其事得扫过那新加上的第九个棋盘时,柳寒风和徐青岳就知道:自己输了!
虽说无论是柳寒风的五宝珍罗子还是徐青岳的九天定星谱,都是棋道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但是对于此时的这两位八级宏宇棋士而言:能亲眼看到一个天才的茁壮成长,绝对比失去一个死物来得更有价值。
眼见段流明除了在两人进房时斜斜得瞥了他们一眼之外,其他人都在专注于自己的对局,柳寒风和徐青岳便也颇觉无聊。加上那九场对弈的水平都不怎么样,两人索性轻轻得走出棋室,而后柳寒风这才又是赞叹又是不可思议得自言自语:“那孩子,他竟然真得办到了!恐怕寺卿大人自己,也被他不到七个月就能适应以一敌九这种能力吓了一跳吧?”
“这老头子!自己吓了一跳,干吗还连累我们?”明知道以段流明那种就算是以一敌九也是游刃有余的实力而言,自己这番话铁定会被他听到,徐青岳却还是板着一张脸数落道:“寒风你好好想想:去年除夕的时候,老头子分明就是在算计我们!现在看来,他还真说对了一句话!”
“什么?”
“便宜了杜平溪啊!”说着说着,连徐青岳自己禁不住笑出声来。
这以后,段流明以一敌九得战法又坚持了三个多月,终于在这一年十一月的初冬时节,把所有拖欠着的棋局都下完了。
一个人,对抗五万六千八百七十九人,未逢一败;三十二个月,将近千日之间,挑战者在不断的轮换,段流明却不动如山得坚持了下来;从一对一的对局,到最后一对九的对局,棋局虽然越下越快,段流明的神情却越来越笃定。所有所有的这一切,并没有写进史书,却都被世人记录在心里。
天昭寺内,发生于灵辉历393年初夏到395年入冬这段时间内的浩大较场赛程――半壁天较场,成为了唐灵帝国棋士文化最普及也最鼎盛的一个标志!
就在那当年抱怨自己是不是还能活着下完这盘棋的那第五万六千八百七十九个迟到者心满意足得走出论局宫时,段流明长长得松了口气。即便是对于他这种棋力几可通天的九级神昭棋士而言,半壁天较场这种大规模的对战也不是什么轻松事。在微微的喘息间,段流明甚至隐隐然的感到,自己的元气已经消耗得太多了。
唉!芳林新叶催陈叶,流水前波让后波。也许老头子我,也该放下天元的头衔,退出九级神昭棋士的名号,让位给那些后来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