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愣了下,闻着鼻尖上的淡淡墨水味,还是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的时候,四月见顾容珩又是早早就起了,想起他昨日在这里呆了一天,可能已累积了很多公务。
四月闭着眼感觉到顾容珩的靠近,感受到他的手抚在自己的额头上,又在自己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直到温度散去,四月才敢睁开了眼睛,看着床顶出神。
直到春桃过来掀开了床幔,四月才微微回过神来。
春桃见四月已经醒了,连忙让人端水来给四月净脸,一边低声道:“今早管家送来了好些果子,酸的甜的都有,姑娘这些天没胃口,正好吃些果子。”
四月默默看着春桃手上的动作,又轻声道:“这些天幸苦你了。”
春桃看着四月轻轻道:“从昨天到今天,顾大人才是一直照顾姑娘的,几乎什么都亲力亲为,有时候奴婢也插不上手。”
四月的眼神看向别处,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四月沉默,隔了一会儿才轻轻道:“当时我是当真想走的,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春桃红了眼眶:“姑娘别说这样的话。”
她又让人将铜盆端下去,趁着屋子里没人,才对着四月红着眼小声道:“姑娘往后再莫做这样的傻事了,奴婢看顾大人对姑娘这上心的地步,比起璟瑄居不知强了多少倍。”
“奴婢还听说等姑娘这次生下子嗣了就要被抬贵妾了,到时候璟瑄居也不能随意处置姑娘。”
“姑娘往前看着,日子定然会越过越好的”
四月轻轻叹了口气不说话,看着春桃道:“这次的事情,大太太何时将药放在我床头的我都不知,我与大太太的身份差别太大,我如何能安稳的呆在这里。”
春桃心里也难受,正欲说话,外头的丫头就端了粥过来。
春桃就连忙接过给四月喂了一口后才轻声道:“那些姑娘暂时别再想了,大不了往后我们多防着就是。”
四月垂着眼吃了一口没有说话,只是眉目间的愁绪并未消退,怔怔的不再说话。
防定然是防不住的。
过后陈嬷嬷过来换药时,见着四月依旧眉目不舒,笑着对着四月道:“姨娘是个有福气的,大公子是真心对姨娘,难道姨娘还感受不到?”
四月看向陈嬷嬷,沉默了良久才道:“大公子只是在意我肚子里的孩子。”
陈嬷嬷就好笑的看着四月:“也不知姨娘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大公子若想要子嗣,现在早就有了,何必等到这个年纪?”
“再说以大公子身份,何必非抓住姨娘身上的子嗣不放?大公子是冷清惯了的人,跟老首辅一样一天也不会落下政务,现在能陪姨娘两天,又照顾到这地步。”
“姨娘若是还不懂,伤了大公子的心,后头难不成又能好过?”
四月怔怔听着,手指握紧了单子。
陈嬷嬷见四月愣神,坐在了床头:“姨娘趁这机会与大公子解开心结才是要紧的。”
她皱纹纵横的手按在四月的手背上笑:“谁年轻不为自己往后争一争?那便是个傻的。”
“姨娘,您还看不懂吗?”
“真心实意跟着大公子,才是您往后的后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