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战况如何了,大夫人整日礼佛不管府里的事,大公子走前又将大夫人送去了寺里,现在府里惨淡一片,就怕出了事。”
四月一愣,不明白大公子为何,竟不知出了这样的大事,便忙问道:“那大公子是何时走的?”
林长青便道:“你来庄子的那日,大公子就一大早就往榆林去了。”
去那样危险的地方,前夜里顾容珩一点风声也未透露给她,还来与她挪揄说笑,四月心里头不知怎么担心起来,对着林长青问道:“萧家怎么会谋反呢。”
林长青摇摇头:“这些事情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
“不过萧家军听说勇猛,要是一过榆关,直抵往京城来,京城内的御林军定然是敌不过的,外省的兵力调过来也要些时日。”
林长青呵出口白气,搓着手往远处眺望过去,又道了句:“这场仗怕是不好打。”
四月听得心慌,后面林长青有说了些什么话,四月也没怎么听了,只是白了一张脸,想着要是真被叛军打进了京城,那在前头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不是危险么。
林长青看四月听得心不在焉,想着这些话说给四月一个女子应也是不懂的,倒还把人给吓住了。
想着,他连忙又说了其他话:“你这里可还有什么差缺的么,我下次来的时候一并带过来。”
四月摇摇头:“这里一切都有,也没什么差缺的,长林大哥快些回吧。”
林长青点点头,又看了眼四月略显的苍白的脸,忍不住低声道:“这年头只求能过上平静日子,可大宅里也没两天平静日子过。”
他又定定看着四月:”四月,你身处在这处尚安宁,但也不能永远在这里的。”
“朝廷若是兵败,你再不能回顾家的,但萧家兵败,以你处境回去,深宅大院里同样艰难。”
“子嗣并不能为你带来更多安稳,只要还有大太太在,你就要永远担心谨慎。”
“四月,趁着这空隙,为自己往后想想。”
“这是你想要的日子么。”
四月一愣,诧异的看向林长青,张张口想说话,却又见林长青又笑了笑,说到:“四月,那我走了。”
“若是有需要的,就让采买的给我送信。”
四月愣愣点头,看着林长青的背影,想着他刚才那句忽然出口的话。
那些话从林长青口中出来,四月除了诧异,还有微微的心慌。
春桃一直站在四月的身后听着,林长青一走,她就立马慌乱道:“大公子和二公子怎么都去了前线?要是遇着危险了可怎么好?”
四月自然是答不上来,她低头怔怔看着池子里的鱼儿,低声道:“大公子和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情的。”
在四月的印象里,顾容珩做事情总是考虑的周到,他那样运筹帷幄的人,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身陷在险境里。
这时陈嬷嬷过来叫四月去用饭,四月心里不知怎么有些沉沉的,连着用饭也没什么胃口。
春桃看在眼里,给四月碗里夹了菜道:“姑娘想那些也没用,还是注意着身子。”
按着心里的心慌,四月点点头吃了两口,好歹也算用完了一碗饭。
用完饭四月也没什么心思说话,就坐在阁楼的围栏上看着远处的山坡出神。
四月倒是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心头沉沉,总觉得将要出什么事情。
林长青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她要为自己打算……
她看向远处,周围安静的好似隔绝了外面,外头多大的动静也传不进来。
不禁微微握紧了手上的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