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管魏家的事情,也没理由去阻挠。
魏时云是前几月才回的,一回来就去了礼部做员外郎,四月倒有些感慨万家对孙女的慈爱心。
五六年未见,魏时云如今脸上比起以往成熟不少。
四月身边的明夷也看见了魏时云,立马就跑着过去喊道:“舅舅。”
魏时云笑着摸了摸明夷的头发,又蹲下身从怀里拿出两个糖葫芦出来,温声笑道:“明夷和温心最喜欢的。”
温心拿了糖葫芦,牵着魏时云的手指道:“舅舅,你去看我养的小兔子。”
那小兔子是魏时云买给温心的,温心喜欢的紧,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每每魏时云过来,都要拉着他去看。
魏时云笑了笑:“心儿先去,我与你母亲说两句话再去陪你玩。”
旁边的王氏看到魏时云来了,也就对四月道:“妹妹娘家里来了人,那姐姐下次再过来。”
四月点点头,又叫嬷嬷去送。
回头就与魏时云往廊下走,坐在椅子上,又接过丫头递过来的手炉,才看向魏时云道:“大哥要说什么?”
魏时云坐在四月的身边,看着四月养的越发娇嫩的脸颊,微微感慨。
这些年的时间,好似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眉眼里早已不见生涩,是何时何地都淡然的从容端庄。
顾首辅这些年身边也从来没纳妾过,他虽远离京城,但也听过京城里的事情,顾首辅一直不纳妾,这在京城官员中已是少见,少不了被人说起过。
他自然明白四月的日子过的是极好的。
也是,在这样的家族里,又被夫君这般疼爱着,关在一片岁月静好的内宅里,脸上怎会有岁岁的痕迹。
倒是他这些年在官场浮浮沉沉,也从未想过要靠着顾首辅的关系,在外也未提过这层关系,倒是尝了些冷暖。
隔几年再回首,所有的都变了。
魏时云看着院子里的雪景叹息一声,又看向高高的树梢,低低叹息:“明月,母亲在老家去了。”
四月的的心里一顿,一股无言情绪涌上来,也只有怅然若失的叹息。
这么些年了,母亲再未找过她,即便回了魏家,父兄来往的书信里也几乎不提母亲,她以为自己早忘了,如今再听大哥提起,恍如隔世。
魏时云没有看四月,只是又低声道:“母亲的丧葬是父亲托人在老家办的,等过了年就会回去一趟。”
说着顾容珩又低着头轻叹:“明月,这么些年,到底回老家看一眼。”
“你大抵都不记得淮西了。”
四月如鲠在喉,明白大哥的深意,未说话,只是呵出一口白气。
魏时云的声音很平静,很淡,目光落在雪色上:“前两年我回去看望母亲时,母亲还问起过你近况,这些年我事物缠身,没空回去,还是宁贞替我回去看望的,不过宁贞回来说也只问了你一两句。”
“去年宁贞回来说,母亲说她自己已是泥潭里的枯木,你与她来说,可望不可及。”
“她再问就有些可笑。”
说着魏时云长叹,声音寂寥:“这些年我一直再未对你提过她,也让宁贞不再提起。”
“只是母亲已经走了。”
“明月,该放下忘记了。”
四月侧过头,淡色涌了几分,到底最后也是平静道:“我早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