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自小长大,你心里好好想想,承安可真的欺负过你?哪回不是连着几声妹妹的讨好你?”
“他千里迢迢回京,哪回不是首先就来看你,给你带好东西?”
说着四月将手里的夜明珠放到温心的手上:“你好好想想,也想想人家的好来。”
“若是你当真不喜欢人,再与我说。”
顾温心握着手上的夜明珠,怔怔不说话,觉得母亲说的话又像是没错的。
沈承安也照顾她细致,以前小时候自己也很喜欢和他玩的。
只是后来沈承安有些不讲道理,特别是沈承安那回离京的前一天晚上他来找她,十五岁的沈承安已经比她高了许多。
他将她逼到了墙角,低头在她耳边威胁她,不许她再叫其他男子哥哥。
温心那时就觉得他有些吓人,往后就躲他了。
她捏紧了手上的夜明珠,咬着唇畔,不愿说话。
四月见着自己这时候劝到这步也罢了,总要让温心自己想想。
她叫丫头去伺候温心梳洗,自己才拍拍温心的手,带着春桃走出去。
走出院子,四月却往后院的湖边去,站在湖边上看着湖面上倒映的月色长长吐出一口气。
春桃看着四月脸色,轻声问:“夫人还担心二姑娘的婚事么?”
四月默然低声道:“我只是忽然有些厌烦自己罢了。”
春桃一愣,忙看向四月:“夫人怎么说这样的话?”
四月看向春桃:“曾经我生下温心时,心里便想,女子的束缚本多,只愿着温心能喜乐顺遂便好。”
“我一直不急她的婚事,只想让她找个自己真心喜欢的。”
“只是如今我也成了婆婆那样的人,会为着家族考虑,让温心也承受这样的束缚。”
说着四月叹息:“是我天真了,谁活着能随心所欲。”
“谁都不能。”
“我也不能帮温心冲破牢笼,我也无能为力。”
因为自己早已深陷其中,自己都挣脱不开了。
四月说着又留下一声叹息往回走。
春桃仍站在原地,看着四月的背影愣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又连忙追了上去。
第二日一早,顾温心从母亲那儿问安出去,就偷偷从后门溜出去上了马车。
跟在顾温心身后的阿云忍不住小声问:“二姑娘,当真不给夫人说一声么?”
“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顾温心摆手:“没事,很快就回了,以前又不是没有偷偷出去过,还不是没出过事。”
阿云想了想还真是,自家二姑娘也不知偷偷溜出去好几回了,当下也没有劝了,让马车夫往前走。
马车很快停在了国舅府门口不远处,顾温心掀开帘子就等在门口的,就不信沈承安一日就不出门。
阿云问:“二姑娘要找沈大人,怎么不去府里找?”
顾温心敲了阿云的头一下:“我现在可是一个人,独自来找他算什么事?”
阿云这才反应过来,长长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