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尚未从何家堡后山的紧张情绪中缓过来,听到有人在外开口,顾萧警觉地将手伸向剑匣中长剑...反倒是江凝雪见到顾萧紧张的模样,示意面前的少年稍安勿躁。
想到江姑娘才提及何家老祖已死在后山之中,顾萧亦是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激,等到门外开口之人迈步踏入房中,顾萧面露些许惊讶道:“你不是...何...不对,你在山上为何要胁迫那何季。”
来人方口阔鼻,本是不怒自威的面容如今再无先前的锁眉之色,将手中装满茶点清粥的托盘放在桌上,对顾萧开口笑道:“这事说来话长,木少侠且听我细细说来,昏了这几日日了,就算是天大的事,也要先填饱肚子不是。”
这不提还好,一提填饱肚子,顾萧的肚子也不争气的跟着咕咕叫了起来,就连一旁不喜言笑的江凝雪亦是抿唇一笑。
顾萧心知此时并不是着急的时候,望向来人包扎着细布的手,也笑道:“说的是,不过此刻再称呼你何堡主似有不妥了罢,烦请告知在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石门八阵中最后赶来的何魁,本想制住何季用来掣肘何之道的他,先是被何之道一击伤了手,而后被何季在胸口连续的重击,当场昏厥了过去,不过好在何之道已无力再去管他,而何季在狮虎幼崽得手之后更是全力逃离,亦没有对昏厥在地的何魁下杀手,故而何魁逃过一劫。
待到何魁从昏厥中醒来,正巧见到江凝雪正设法叫醒昏厥的任不难,而那灭门贼人何之道已然顿首而逝,虽然未能亲手报了灭门之仇,何季也不见踪影,可既然何之道已死,何魁无法丢下仍昏迷不醒的风姑娘等人,只得先行与任不难等人将仍在昏迷的几人带回山下,再做打算。
听到顾萧不争气的肚子咕咕直叫,何魁瞧向江凝雪轻笑,连连开口道:“木少侠所言不错,我的真名也并非何魁,来,先坐下,咱们边吃边聊。”口中说着,忙将托盘之中的清粥小菜摆上桌案,招呼顾萧坐下。
顾萧也确实是又渴又饿,也顾不得些许礼节了,面饼清粥下肚,不仅是体内因那何之道与神秘人对招而不畅的胸口舒缓了许多,肚中有了食物,就连面色都好了许多。
看着少年狼吞虎咽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才将当年何家父子屠戮苗庄上下,风家堡惨案之事说出,又将自己如何将风姑娘救下,与金不移一见如故,又是如何定下计策,潜在何之道身旁与风姑娘伺机报仇之事如实相告。
虽说在何家堡后山上,顾萧曾听风姑娘说起过何家父子对风家堡所做的一切,可没想到还有屠戮苗庄之事的存在,尤是听闻当年苗庄主好心在雪中救下何家父子,何之道却恩将仇报,反将苗庄上下尽皆灭口屠戮时,不禁拍案而起。
顾萧想起在后山之时,何季逃离,忙开口追问何季是否伏诛,何魁轻轻摇首直言,回到风家堡后,风姑娘最先苏醒过来,听说何之道已死,何季逃离,与自己和金不移商定后,留何魁与金不移封锁消息,暂时主持大局,而她已然动身前去追查何季的下落。
顾萧听到这,才稍稍平复了心情,想起慕容谷之事,向着何魁抱拳开口道:“在下有一事相求。”
何魁目光中别样光芒一闪而逝,开口道:“风姑娘离开风家堡前曾告诉我与金不移,木少侠曾在救下她的性命,无论木少侠需要什么,风家堡都会鼎力????????????????相助。”
顾萧不知这几日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风姑娘已追寻何季离开了风家堡,慕容谷、柳飘飘之死、还有抚远镖局众人安危之事只能问何魁了。
打定了心思,顾萧开口道:“何...不,苗大哥,重阳笔还在风家堡吗,苗大哥也知道,我此来的目的之一,便是为了进入慕容谷之法,另外,我在这臧北城中,还有一至交好友,便是抚远镖局的总镖头熊风,在何家堡后山追寻狮虎兽时,曾听风姑娘提起,不知他们现在何处,可曾被何之道所囚。”
话出口,就见江凝雪在旁轻叹,而何魁亦是眉头微蹙,似有难言之隐,沉默片刻,何魁还是沉声开口道:“木少侠,实不相瞒,那日你们离开花朝苑,前往后山去追寻狮虎兽,实是我与金兄弟还有风姑娘定下的调虎离山之计,为的正是让那何家老贼落单,我与金兄弟两人联手擒他,而风姑娘则在后山静待何季。”
说到这,何魁似有愧疚,望了眼面前少年继续开口道:“为了让那老贼方寸大乱,我们先是设计杀了何仲,取了他项上人头,装在木匣之中送到何家堡,未免何老贼起疑,便想着借助抚远镖局押镖之法,事先我曾探知过抚远镖局熊风的为人,知他行事谨慎,接下此镖,也不会在何家堡过多逗留...可没想到,当日熊风竟有客原来,只遣手下镖师将那装有何仲人头的木匣送到了何家堡...”
顾萧听到这方才恍然大悟,整件事串联了起来,如此一来,便说的通了,难怪那日在抚远镖局中,曾闻到木匣上传出的浓重药石之味,现在想来,应当就是为了不让何仲的人头散发出血腥味,才用了一些药物掩盖。
“也是我考虑不周,何老贼见了儿子的人头,果然发怒,方寸大乱,不过却也牵连了抚远镖局的人...”何魁说完,见青衫少年听到抚远镖局的人被牵连,关切起身,忙开口安抚,继续说来。
“木少侠稍安勿躁,为了铲除何老贼的计划能顺利,虽然抚远镖局的人吃了些苦头,但也都是些皮外伤,唯有那唤做陈冬至的镖师受了老贼几掌,内伤不轻,不过这几日调养,也已无碍了。”
听到这,顾萧才放下心来,开口道:“那在下便放心了,对了,苗大哥,那重阳笔...”
何魁听到少年提起重阳笔,眉头更紧,开口道:“要说这最蹊跷的,莫过于这位重阳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