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淮怔怔看着眼前极度坦诚的扁栀。
总觉得,她似乎哪里跟从前不一样了。
他难过的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想试探一下,“你,真的永远不会骗我?”
扁栀:“嗯,永远不会。”
周岁淮吸了吸鼻子,胆子无声中在扁栀的肯定句中壮大了一丢丢。
“那,你会不会……”
周岁淮小心翼翼的看着扁栀,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我会不会,一直对我这么好?”
扁栀笑了笑,明白这人在得寸进尺。
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不愿意他难过,故意调笑着问,“我对你好么?”
“好。”周岁淮回答的斩钉截铁。
“我明白你对我好的,”周岁淮表情较真,“小乖,我也会对你好的,所以,你能不能也永远对着这么好?”
只对我这么好。
周岁淮是明白扁栀的。
这么多年的认识,他明白她的疏离跟冷漠,懂她的懒散跟戒备,也明白她心底的柔软跟大爱。
她那么怕麻烦,最怕回应别人的感情。
若是换做别人,这般脆弱坐在她的门口,她也只会看一眼,然后便呼叫李婶上来处理。
她偶尔的冷淡几乎到了冷漠的程度,她害怕回应别人的情感,所以宁愿一开始就疏远对待。
他都懂。
他懂她对他的纵容,也明白她给自己的承诺。
只不过,他还想再贪心一点点。
周岁淮仰着头,看着眼前面容白皙艳丽的扁栀,“可以吗?”
扁栀没答。
她淡淡的在心里想着。
应该。
再给周岁淮一个机会的。
让她明白,站在她身边,布满荆棘,她应该,再给他一个走开的机会的。
扁栀轻轻笑了一下,站起身,垂眸看着地上坐着的茫然仰头看她的人。
“起来,去洗澡。”
周岁淮固执的很,“那,答案呢?”
“小乖,我不怕麻烦,我也不用你怎么热烈的回应我。”
“我就希望,能一直站在你身边。”
“这样,可以吗?”
“我不介意什么利用不利用的,我都知道,那些是你胸有成竹的筹谋,我明白,你永远不会害我。”
周岁淮的话,一点点在扁栀耳畔放大。
眼前的傻子固执的很,她若不说些什么,这人估计这整晚都要耗在这里。
于是,扁栀没辙地叹了口气,“先去洗澡,洗完了,告诉你答案。”
话音落下。
周岁淮“蹭”的一下从地上起来,扯着她的手,像怕她跑了一样,连同着一起拉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很快,你等我出来。”
扁栀点头。
周岁淮从来都是个精细的人,这回破天荒,进入浴室五分钟后,急吼吼的带着一身水汽就出来了。
扁栀无奈至极,拿着电吹风替他吹头发。
等到头发干透了,扁栀才电吹风放回原位,跟眼巴巴的人道了声晚安。
还没走两步,就被周岁淮再度拉住了手腕,他的眼神执拗,非要得到答案不可。
扁栀叹息,停顿了一会儿后,回答他刚刚的问题:“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么?”
“那,可以一直在吗?”周岁淮忽然胆大包天。
他要的不是在身边,是一直在身边。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贪嗔痴,失荣乐,”扁栀用了另外一种方式给了周岁淮最后挣脱的机会,“没有人,可以永远陪着谁,现在这样,不好吗?”
说完这些话,扁栀的面容笑意淡了些。
周岁淮知道自己着急了。
可他不想温水煮青蛙,他想热烈的抱住她,想把她带回家,免她日后孤单,他不愿意看着她一个人在外颠簸,受人欺负。
他真的,受不了。
可——
也终归不愿意更近一步逼她。
他桃花眼微微下垂着,眼底的星光一点点晦暗下去,紧着她手腕的力道缓慢的松散,抿紧的唇瓣用力到发白。
扁栀皱起眉头。
也不知道这样纵容下去对不对。
停顿了好一会儿,在这人指尖力道越发卸去力道时,扁栀挣脱开了握着自己手腕的手。
猝不及防的分离叫周岁淮表情狠狠一怔。
他呆呆的看着她,眼底的茫然无措叫扁栀看着心头软了一分。
他急急解释,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