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曲水、亭台飞檐,是唐国景色,日本没有。可景中一男一女,男人梳町人总发髻,身穿鼠灰小袖。女人则是岛田髻,发插一簪一梳,身裹菊纹留袖。
曲水小亭边女人抵着男人,手伸进男人小袖里套弄,又顾盼四周,怵惕不宁。男人享受得闭了眼,全然不理女人的张皇。
烛光下,融野两颊火热。那并非源自白日叫人看去丑态的羞愧,而是愤怒。
“怎么样,我爹屋里掘来的。”
“岂有此理……”又看了一遍,压抑怒火,融野喃道。
晓得她在气什么,云岫抖开纸:“这个山这个水,你敢说不是你们家人画的?”
“我族中人绝不——”
话说一半,一身冷汗,融野不再为受损的荣光辩白。
“嗳?你作甚,还给我!”
见融野麻利地收纸入怀,云岫拧身扑她在席,“我爹发现我就死了!”
“不要你爹的宝贝。”
方才还掷地有声,钳了揪打上来的云岫,融野的嗓音里潜入一丝恳求:“借我一用。”
狡猾!说软就软下来了,那眸光潋滟得,云岫如何消受哇。
赖地捶胸,云岫放声假哭:“又欺负我是吧,我回头告诉你娘,看她不打你个死人!”
融野没怕过她的威胁,好歹都是假模假样地揾眼擤鼻,她真在乎一张枕绘吗?不至于。
无非是要点实在的。
“那怎样才能不教你和我娘告状。”
随她打滚撒泼,融野悄声掖画入被。
“你把衣裳脱了。”立马就不哭了。
“就这样?”
“你不依啊?你不依我就——”
撇个无奈的笑,融野举臂作投降状。
薄薄一层襦袢贴着肌肤,于胸前勾勒出云岫最喜欢的形状。
“哇……”
哪还顾得上假哭,切切兜捧它们,云岫喜幸不尽,纯粹得就像吃到大福饼的小孩子。
“我好喜欢呀,融野。”
任她急不可待地抽开带结,融野保持投降姿势不动不摇。
泡完热汤的身子暖乎乎的,变得异常敏感。夜凉,云岫的指尖都携了令人颤栗的寒气。
可那不是寒气,是她指尖本身所能引起的快感。
干咽一口唾液,怒火才下眉头,欲火焚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