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嫌弃。”沈南征印象里的温然可是很爱干净的,不管什么时候在他面前都是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像这样故意把头发弄乱,他觉得还挺可爱。又说,“只要你自己不嫌弃就行。”
温然:“……”
温然确实不是受得了邋遢的人,只不过记忆里没有在沈南征面前那么随意过,总是过得很拘谨,连原本的真实性格都没展现出来,压抑得透不过气。
弄乱头发也是想劝退沈南征,真让她顶着鸟窝头出门,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躲是躲不过去了,转而问:“你准备了什么惊喜?”
“你去了就知道了!”沈南征没有直接说出来,说出来就没有了惊喜的意义。
温然把门一关:“等着 。”
沈南征勾唇,隔着门说:“你慢慢收拾,我不着急。”
温然:“-_-||”
温然简单收拾了下,梳了两个低马尾。
她这个年纪不用刻意打扮都好看,只不过收拾一下看着更清爽。
背上军绿色的斜挎包问 :“步行还是骑自行车。”
沈南征勾唇,“骑自行车。”
温然看了看他身后,“你自行车呢?”
“你这里有!”沈南征脸不红心不跳,已经打定主意跟她同骑一辆。
温然:“……”
沈南征不认生地从屋里推出自行车。
温然感觉掉进了他挖好的坑里,尤其是跟几个熟人打过招呼后,这种感觉更强烈。
之前跟他一起去魏厂长家天快黑了,也没遇到那么多人,怎么今天没走几步就遇到一个?
正想着要不要放弃骑自行车,又遇见了筒子楼住对门的王婶抱孩子玩,王婶那双眼睛专等着打听闲事呢!
尤其又是老邻居,更是问得理直气壮。
抱着孩子走到跟前问:“然然,找对象了啊?”
温然想也没想否认,“这是我家亲戚。”
沈南征不乐意,“你确定我是你家亲戚?”
温然白了他一眼,“表哥,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沈南征嘴角抽搐,“行,我先当你表哥!”
王婶听得云里雾里,想象力也刹不住车了,“然然,你家亲戚我大多都认识,怎么没见过你这个表哥?”
温然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说:“远房亲戚 ,一直在外当兵。”
王婶:“……”
王婶正琢磨的功夫儿,温然赶紧拉着沈南征的袖子离开。
出了家属院的大门,她才松了一口气。
沈南征颇为无奈,“我有那么见不得人?”
温然随口说:“不是,我是怕影响你以后找对象!”
“你以为我还会找别人?”沈南征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的对象只会是你!”
温然:“……”
温然的心跳又加快了。
这样的告白,谁能抵挡得住。
又是记忆里同床共枕那么多年的人!
红着脸说:“还去不去?”
“去。”沈南征的大长腿迈过去跨坐在车座上问,“你坐前边还是后边?”
“当然是后边。”温然大大方方坐了上去。
他这话问得有技巧,让她没有拒绝的机会。
这一世的沈南征太不一样了,有着年轻人的冲动和浪漫,也有着记忆里的安全感。
绝对是选丈夫的第一人选。
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也与记忆里不一样,让她不受控制的沦陷。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她踩进了沈南征布置的陷阱。
还是个温柔的陷阱,让她跳得心甘情愿。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就是很纠结。
觉醒前世的记忆后,一切都如她心中所想的那样发展,唯有沈南征是个又意外。
躲不开,逃不掉。
“嘶——”
温然正想得入神,自行车突然颠簸了下,她条件反射抓住了沈南征的腰,脑袋由于惯性撞到他坚实的背。
这哪儿是背啊,简直是堵墙。
撞得她鼻子都酸了,额头也瞬间红了。
沈南征停下自行车,很是自责:“疼不疼?都怪我没留神前边那个坑。”
“没事,继续走吧!”温然揉了揉鼻子,因鼻子泛酸,眼睛都有点微微湿润。
沈南征心虚。
刚刚就是想借着这个坑让她抓紧自己的腰,忽略了她皮肤娇嫩。
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我骑慢点,你抓紧我。”
“嗯。”温然见识过沈南征的执拗,知道不点头他肯定不会走,便没反驳。
沈南征这次不搞小动作了,老老实实绕过了坑坑洼洼。
随着离严老家越来越近,反倒是他先紧张起来。
温然一次都没有来过,记忆里严老到死都没有回城。
只是向她提起过胡同里那棵拦腰粗的银杏树。
金黄的银杏树轻轻摇曳着,不时有几片飞舞着掉下来。
地上铺了厚厚一层,仿佛金色的地毯惹眼。
阳光透过银杏树的缝隙照过来,她有些恍惚。
依稀看到严老微驼的身影。
严老说他以前背不驼,只是后来天天做苦力才成这样。
他最喜欢门前的银杏树,银杏叶味甘,苦涩,性平,有小毒,归肺经。有敛肺定喘、止带缩尿,主治哮喘痰嗽、带下白浊、小便频数、遗尿等功效,也可以滋阴养颜、抗衰老、扩张微血管、促进血液循环。
看他一片片捡起银杏树叶,她泪目了。
一时分不清记忆还是现实。
她以严老为师,但是严老从不让她喊师傅。
在那个身影缓缓转过身,她吃了一惊,直接从自行车上跳下来。
严老的考验
尽管沈南征在看到严老时已经减速正准备停车,她还是震得脚疼。
脚疼也让她确定这不是做梦,眼前这个人确实是严老。
沈南征担心她的脚,没注意她的神情,嗔怪道:“你着什么急,等我停稳再下来!”
温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弯腰摸了摸脚腕。
由于见到严老太过激动眼泪也掉下来,刚好掉到沈南征伸过来的手,沈南征以为自己的语气太重,声音软下来,“对不起,怪我!”
温然忙擦擦眼泪,“没事,就是脚疼,我是不是太娇气了?”
沈南征此刻特别想抱抱她,最终化成一句:“姑娘家娇气点好。”
温然:“……”
温然因为这句话,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严老叹了口气,皱起眉头。
他本来就没对沈南征送来的人抱希望,看她这娇滴滴的样子更是失望。
一句话不说,转头回了院子。
沈南征直起身子,对温然说:“知道你喜欢学习医,我特意把严老请回了城,以后你可以拜严老为师。”
“真的?”温然眼里满是惊喜。
没有比这更惊喜的事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沈南征也被她的开心感染,很负责任地告诉她:“严老同意收徒,不过你要经过他的考验。”
温然用力点点头,“我不怕考验。”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越想越开心。
沈南征从来没有这么有成就感过,温声道:“能走吗,要不我背你?”
“能走,能走!”温然的脚疼点,但完全不影响走路,自己率先朝院子里走去。
沈南征推着自行车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