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一听马上找纸把地址写了下来,交到她手里。
“宝莉,我三哥是真的喜欢你,他已经跟我爸妈坦白了,这辈子非你不娶。”
“非我不娶?”
金宝莉只是从温然口中听说阮良策去找她,像这么赤裸裸的话没说。
心里不可抑制地微颤了下。
阮玲点点头,很认真地说:“要不是他这么表态,爸妈都不同意他去羊城,你以为去羊城那么容易!”
金宝莉:“……”
金宝莉本来还想看看阮玲的娃,听到这里也没顾得看,先去打电话。
电话打过去时,才知道确实有个叫“阮良策”的找过她,但是听说她回北城后,马上就走了。
从羊城到北城坐绿皮车差不多要三天两夜,也就是说最多初二阮良策就能回来。
也好,省得她让人去找他了。
她准备了些年货,一个人也要认真过年。
忙忙活活就到了大年三十。
她也没好意思再去打扰温然,年三十不比其他时间。
虽然她不去打扰温然,温然却惦记着她,多包了点饺子放在院里冻好让张阿姨帮忙送了过去,还给了她点年糕。
坐月子出不了门,也绑住了腿。
但并不妨碍她与这些热闹融为一体。
在军属大院过的第一个新年,与前世不同。
前世只有她和沈南征父子,有些冷清。
年夜饭摆了一大桌,几乎都没怎么动,连着吃了几天剩饭剩菜。
这一世不一样了,沈南征父子就着一大桌子年夜饭喝了两杯,温然喝的是热牛奶。
两个娃没有被此起彼伏的炮声吓到,让沈肇廷又可以吹一阵子。
这也让温然和沈南征很意外。
可以确定的是,俩娃的听力没问题
温然就当他们俩胆子大!
按理说,大年初一她应该和沈南征一起去给沈肇廷拜年,不过她在坐月子,这一项就免了。
沈南征早上独自去给沈肇廷拜了年。
沈肇廷的身份在这里,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
沈南征帮忙应付了一上午。
来温然这里看孩子的人也有不少,这个抱一下,那个稀罕一下,俩娃上午几乎都没睡觉。
张阿姨不在,也没累到她。
沈肇廷抽出时间赶紧来看两个大孙子,最主要的是给两个大孙子发红包。
一人包了一个大红包,不偏不倚。
不过最大的红包是给温然这个功臣的。
有了两个孙子,他干什么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人也显年轻了十来岁。
尤其是平时不爱笑的他,没事的时候自己都会偷着乐。
曾兰惠也包了红包,初二才送过来。
有阮玲这边的,就有她的,一碗水端平端不平,阮玲也不计较,毕竟温然生的是两个。
这个初二两人都回不了娘家,坐月子也要有坐月子的自觉。
反倒是金宝莉在家里坐不住,一大早去了车站等阮良策。
既然阮良策不再隐瞒自己的心思,她也便不再躲躲闪闪。
不管怎样都要给阮良策一个交代!
但是她从早上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
晚上没有羊城到北城的车次,她失落地回了家。
为此也推迟了一天回羊城。
结果初三等了一天还是没等到。
她想,他可能已经提前回去了!
鼓起勇气去了阮家。
敲开门后问:“阿姨,阮良策回家了吗?”
“良策有没有回家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田主任本来挺喜欢金宝莉这个敢说敢做的小姑娘,但是儿子为了她几个月不回家,对她的那点好感也都败光了。
此时见她都回来了儿子还没影子,哪里还有好脸色,没好气地说,“看在你跟小玲是好朋友的份上,我不跟你说难听的,你以后别来我们家了,离我儿子远点,就算他回家我也不会再让他见你!”
金宝莉:“……”
金宝莉也是个傲娇的姑娘,粉白的脸一下变得通红!
同时她也听出来了,阮良策还没回来。
听着门“砰”地一声关上,她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无声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心里一阵阵难受。
工作都调到羊城了,以后再回北城的次数也会屈指可数。
父母心疼自己的孩子,她理解。
她不怪田主任。
况且,她的父母也不会同意她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
和阮良策终究不会走得那么顺利。
就这样算了也没什么不好!
……
她一个人坐了一宿,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理智。
……
第二天早上收拾好行李去跟温然道别。
温然看她一脸疲惫,关切道:“宝莉,我看你情绪不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金宝莉不想她坐月子还要为自己的事忧心,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说:“我没事。以后再见面不知道要等到哪个猴年马月,有些舍不得你们。”
温然犹豫了下问:“你找阮玲要了阮三哥的地址吗?你们俩……”
“嗐,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肯定是他想去羊城玩,拿我当借口。”金宝莉解释着这段苍白无力的感情说,“你和阮玲别瞎想,让她也告诉她妈,我看到阮良策会劝他早点回来。”
温然:“……”
不是温然胡思乱想,那天她和宝莉聊天,宝莉明明是承认两人有好感的。
现在又说是普通朋友,一定是阮家人说了什么!
以她对阮玲的了解,阮玲肯定不会。
刚才提到了阮玲的母亲,田主任早就对阮良策去羊城颇有微词。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直接问:“是不是田主任说了什么?”
阮良策被扣住了
“没有,你别猜了!我是那么容易被别人三两句话左右的人嘛!”金宝莉故作洒脱,“我金宝莉要为自己的事业奋斗,做新时代女性,以后你们去了羊城,我罩着你们!”
温然见她不肯说,也就不再问了。
点头说:“为自己的事业奋斗好,我支持你做新时代女性。以后你再回北城,我和阮玲陪你逛街逛一天,就我们仨,我们谁也不带孩子。”
“好啊!”金宝莉从温然这里得到了一丝慰藉,“我就不去跟阮玲道别了,回头你帮我跟她说声吧!如果阮良策回来了,你记得把信给他。山高水长,我们还会再相见!”
……
温然把她送到了门口,她几次回头催促温然快回屋里。
温然发现自己做母亲以后,特别感性。
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很是心疼。
金宝莉出了军属大院,被风沙迷了眼。
迎风流泪,她觉得不丢人。
只是到了车站,还会不自觉地寻找阮良策的身影。
又特地问了问售票处从羊城到北城的车次。
售票员还以为自己给错票了,把票拿过来又看了看,确定没问题才给她,
她坐在候车室里手,目光也在搜寻着阮良策的身影,但是没有看到想要见的人。
直到绿皮车开出北城,她才惊觉真的要离开北城了。
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阮良策在羊城的详细地址,看了又看。
想就这么撕了,又舍不得。
最终又放回上衣口袋。
其实这不过是一张纸而已,详细地址已经印在脑子里,只是她想从这张纸里寻求安慰而已。
她摸出临走时温然放在她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放进嘴里,靠着车窗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