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青的父亲脸色也不太好,脸都丢尽了才保住女儿留在学校,边走边叮嘱:“你争点气,别再任性了。这不是家里,没人惯着你。你妈走得早,都怪我没有教好你,不管在哪个宿舍你都要跟同学搞好关系……”
他唠唠叨叨一路,李青青只是拉着个死人脸一言不发。
看到温然几人也过来,把头别了过去,提着行李上了四楼。
李青青的父亲又识趣地向温然几人道歉:“对不起,我女儿从小就没了妈妈,我对她太娇惯,其实她心眼不坏,你们以后多让着她点。”
“那是你惯的,你造的孽干嘛让别人买单!”温然很严肃地说,“你告诉她,以后别让她惹我,我可没有让着别人的习惯!”
李青青的父亲吃瘪,嘴角抽搐了两下。
本想着服个软给女儿找个台阶,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愿接。
已经上楼的李青青退回来两步,“爸,你还啰嗦什么,还不快上来!”
“唉!”李青青的父亲叹了口气也上了楼。
温然几人在二楼,这下都踏实了,换宿舍的是李青青,隔着一层。
其他人也看出温然是个有脾气的,都在心里掂量了掂量。
温然是说给李青青父女听,也是说给寝室的其他人听。
当然,不惹她的话,她脾气还是很好的。
李青青换宿舍后,也没有换人搬过来,还是只有她们五个人。
就是第一天住女寝,她还有点不习惯。
躺在床上,想儿子。
想着他们一整天看不到她,会不会哭得很厉害。
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不着的不止她一个,除了她都是从外地来的,大家换了地方都没那么快睡着。
说了一小会儿话,又都安静下来。
温然听着最先睡着的是她的上铺,还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羡慕人家的好睡眠。
她也开始酝酿,但是越酝酿越睡不着。
对面的眼镜姑娘薛红玉想想今天的事情叹了口气,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唱大戏的声音,轻手轻脚坐起来看向窗外。
这一看不要紧,惊呼出声。
本来就胆小的王云马上问:“怎么了?”
“你看外边一闪一闪的是什么?”薛红玉说话的时候都在颤抖,“是火光吗?”
王云不敢往外看,但是声音也颤抖起来,“你……你别吓我,那边不是坟地吗?”
那是鬼火吧?
“大晚上你俩别吓人好不好,你家火光是绿色?”
迪娜大着胆子看了一眼,远处确实有一团团幽绿色的火光一跳一跳。
她不说还好,说完大家屏住了呼吸。
随后王云把自己藏进被子里,闷声道:“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第一个发现的薛红玉颤声道:“那是鬼火吧?”
“什么鬼火,快睡吧,别自己吓自己。”温然上铺的胡雪梅翻了个身,“我们信奉的是科学,不是神学。你们一个个怎么背的语录!”
让胡雪梅这么一提醒,薛红玉又重新躺回床上背语录,试图用语录打败所有的恐惧。
但是依旧有唱大戏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一点点击垮她的好不容易长起来的胆子。
爬起来又问:“那这是哪儿在唱戏?”
……
她的话一说出来,大家刚刚稳下来的心又慌了。
“呜呜呜……红玉你别说话,我已经在背语录。”
王云的声音带着哭腔,因害怕都不知道先背哪句,听着唱大戏的声音越背越乱,忍不住抹起眼泪。
其实胡雪梅也听到了唱大戏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更显得诡异,背诵语录的声音不由得大起来。
迪娜本来不是很害怕,让她们这么一弄反倒觉得有点瘆得慌,幸好她离窗边比较远,可刚安慰完自己,仿佛又听到楼道里“刺啦刺啦”的声音。
温然对这种虚无的东西不是很信,却存在着敬畏之心。
毕竟她和沈南征都有前世的记忆,这就是一个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实。
不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仔细听了听,坐起来大着胆子看了窗外。
此时的火光已经变成了浅蓝色,看着有些恐怖,但这真的可以用科学解释。
转而对受到惊吓的四个人说:“那不过是磷火,尸骨分解释放白磷,白磷的燃点非常低,今晚又比较热,自燃也很正常。磷火的颜色也会变化,有时绿色,有时红色或者蓝色。”
……
又是一阵沉默。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王云更害怕了。
哆嗦着说:“求求你别说了,尸骨都出来了,太恐怖了……”
“拜托,我们是学医的,接触死人尸骨都很正常,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温然提醒她,“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职业?”
王云:“……”
王云没有忘记自己的职业,可依旧挡不住害怕。
胡雪梅应和道:“对啊,我们是学医的,怕什么怕,这些莫须有的东西都是纸老虎,该睡睡,明天还上课呢!”
温然摸了摸肚子,重新躺好。
迪娜往里缩了缩,用蹩脚的普通话小声说:“喂,你们听听,楼道里是什么声音?”
……
王云几乎要疯了,堵上耳朵说:“别吓我了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
薛红梅也用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胡雪梅还好点,“别一惊一乍好不好,说不定谁去上厕所呢!”
“雪梅说得对,又不是只有我们住校,这么多人在呢,别胡思乱想。”温然安慰了大家一句。
她前世在军医学院进修过一段时间,但进修的校区不是现在这个老校区,而是后来新盖的校区,对这里的情况不是很清楚。
楼道里“刺啦刺啦”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听着恐怖,却没有其他问题。
她听了一会儿,竟神奇地睡着了。
胡雪梅还是胆子大,不知不觉也睡了。
就是薛红玉、王云和迪娜三人几乎一宿没合眼。
尤其是王云,早就想上厕所,只是一直没敢说,憋了一宿。
早上听到有说话声和洗漱声,才从床上下来,腿都快麻了,喊着刚醒来的温然跟她一起去。
温然看眼底还有淡淡的青色,也没说什么。
厕所里,大家也在讨论昨晚看到的鬼火、唱大戏的声音和楼道里的“刺啦”声。
原来不止她们听到看到,大家都发现了。
这事有点玄妙。
有一个人知道得貌似比较多,正压低声音给大家解惑。
她也竖起耳朵听了听。
原来这里以前被小日子占领过,还做过实验基地。
后边那些坟,大部分是被残害的无辜百姓和抗战英雄。
王云的爷爷是被小日子害死的,听到这里都忘记了害怕,义愤填膺地说:“这些小日子太可恶了,我要是活在那个年代,一定跟他们抗争到底。”
温然看了她一眼,她又很认真地说:“你别不信,我真的会跟他们抗争到底。”
“我信。”温然没有不信,这是国人该有的血性,又问她,“现在你还害怕吗?”
王云摇摇头,“不怕了,要怕也是小日子该害怕!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是我们的人,会保佑我们的。”
“嗯,你这么想就能睡个好觉了。”温然也不害怕。
除了软体动物,也没什么可令她害怕的。
王云回寝室后又跟大家讲了讲,多少抚平了大家的恐惧心理。
害不害怕都要去上课,出寝室前,温然下意识地看向窗外。
窗外一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确实没什么可害怕的,转身跟上了大家的脚步。
都是学医的,她们几个刚好也都在一个班上课,一起进去顺便坐在了一起。
有句话叫冤家路窄,她们在教室里又遇到了李青青。
李青青看到她们冷哼一声撇过了头,没有主动找麻烦。
温然几人也默契地找了个离她远点的位置坐下,只是来得有点晚,没有抢到前几排的位置。。
第一天上课,也没有讲要点,而是讲了一些无关紧要却又与她们息息相关的事。
正认真听着,胡雪梅用胳膊肘碰了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