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然然醒了再定。”
沈南征和温然已经想了好多女孩的名字,但还是觉得看到女儿后再定最好。
沈肇廷想想两个孙子的大名也不孬,于是说:“行,那就等然然醒了再定。”
……
谁也以为温然睡一觉就醒了,可是就这样睡了两天还是没有醒。
秦素华和妇产科大夫每天都会过来给她检查,检查结果一如之前,没有半点问题。
可不管谁喊她,她都像没听见一样没反应。
沈南征又让人专门去请了严老过来,严老检查过后也说没毛病。
这种情况的确很超出了常人的认知,就连用药都无从用起。
只能等。
生命体征平稳,脸色已经逐步恢复正常,身体是温热的,是香软的,呼吸顺畅,就连虚汗也不怎么出了,只是身下依旧有恶露。
事实上,她现在的样子就跟睡着了一样。
清理恶露、换月经带的活儿沈南征都承包了,他一律不许别人插手。
还每天给她按摩按摩胳膊、按摩按摩腿,揉揉肚子。
秦素华已经教给他按压肚子的正确操作手法,有利于促进子宫收缩,促进宫腔内残留的胎脂胎膜淤血排出。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温然还是没有醒。
阮玲来了两次,哭了两次。
把贺靳言和公公贺常山喊来,两人也是认为温然只是睡着了。
胡雪梅不好总请假,但正好赶上周末特地来了一趟,见状也是泪眼婆娑。
把韩老师请了来。
韩老师诊断完,给了一样的结果。
陆美琴不放心儿子回去了一天,隔天裴学义抱着孩子跟她又一起来了。
她见女儿还在沉睡,眼泪唰唰地往下掉,控制都控制不住。
又单独去找秦素华,“秦军医,你跟我说句实话,我们家然然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醒?”
秦素华很为难地说:“这种情况确实比较特殊,她各方面都是正常的,只是陷入了深度睡眠。”
“我怎么听不明白呢?”陆美琴的声音有些发颤,“深度睡眠是说她睡着了吗?”
秦素华点点头,“她现在是一种睡着的状态。”
“可谁又能一下睡这么久呢!”陆美琴长这么大都没听说过,“她什么时候能醒,有个日子吗?”
秦素华从医这么久,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摇摇头,“抱歉,我现在没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陆美琴:“……”
沈南征一夜白头
陆美琴的身子晃了两下,被赶过来的裴学义及时扶住。
小明曜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但总感觉气氛不对,瘪了瘪嘴想哭,可看到妈妈的眼泪又把眼泪咽了回去,伸出小手也去扶妈妈。
秦素华也搭了把手,“然然妈,我知道你心疼女儿,也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她的身体各方面都正常,再等等看吧!”
陆美琴点了点头,走出去后蹲在地上掩面哭泣。
“我的然然怎么这么命苦啊,小时候没有得过一点好,现在日子好不容易好过点了又突然沉睡不醒,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学义低声安慰她,“美琴,你坚强点。秦军医不是说然然的身体各方面都正常嘛,我们就再等等,万一她只是太累了,明天就会醒呢!”
陆美琴自顾自地哭了一会儿强打起精神,“你说得对,没准明天就醒了,也有可能一会儿就醒了。”
……
因温然没醒,小女儿的名字也没定下来,大家商量了下也不能一直让丫头没个名字,就先喊“丫丫”。
丫丫吃不上母乳只能吃奶粉,由雪花照顾。
好在丫丫不挑剔,有吃的就行。
沈南征每天都抱着小女儿拉着温然的手说话,沈肇廷也带着隔三差五带着两个孙子来看温然,但是一转眼半月过去了,温然还在睡。
营养液没断过。
她的身体也在慢慢修复,恶露已经没了。
肚子也恢复了不少。
皮肤状态也越来越好,白里透着红。
严老并没有放弃想办法,翻遍了家里所有的医书,都没看到类似的病症。
为了温然,又让沈肇廷继续搜罗了一些医书。
在一个孤本上还真让他找到一个类似的,只不过也仅仅是类似。
记载里相似病患沉睡了一个月,药石无灵,针灸无效,自然清醒。
看完这个第一时间告诉了沈南征。
沈南征总算看到了些希望。
只要有醒来的机会就好,不就是半个月吗,他等……
他照旧每天给温然擦洗身子,给她翻身,按摩, 照顾得特别周到。
丫丫满月这天,她差不多已经恢复到怀孕前的状态,身材跟怀孕前一样好一样瘦。
这也是沈南征这个月以来最激动的一天。
严老说记载里沉睡一个月的病人自然清醒了,他今天什么都没做,就守在她身边等她醒来。
小长空小万里也在,两个小家伙不吵不闹守着妈妈。
丫丫躺在沈南征怀里,睁着一双漂亮的杏眼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也没哭。
开扇形的双眼皮衬得眼睛很灵动,像温然。
陆美琴、沈肇廷、曾兰惠、严老、雪花也在。
还有邵宇孟若男夫妇,她们知道温然陷入沉睡后,也时不时来看她。
今天不是周末,胡雪梅又请了一次假。
阮玲来得晚一些,快中午了贺靳言才陪她到大院。
温然不醒,也不能一直在医院占用公共医疗资源,沈南征把她带回了家,希望在熟悉的环境里,她能醒得更快一些。
可从早上等到晚上,温然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依旧睡得沉稳。
阮玲如今也挺着个大肚子,贺靳言先陪她回家了。
只是这一路上她的眼泪越掉越多,甚至还有点焦虑。
贺靳言怎么哄都哄不好。
回去以后饭都没吃,先给远在羊城的金宝莉写了封信。
金宝莉住在沿海城市,见识得也多,没准能想到办法让温然早点醒来呢!
还有就是三哥上个月给自己请了一个长假也去羊城了,她也想问问金宝莉有没有见到三哥。
贺靳言看着写完信已经泪流满面的媳妇叹了口气,“小玲别哭了,陆温然她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
“她一定会没事的。”阮玲也坚信她会醒来,“可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贺靳言:“……”
贺靳言没办法给她答案。
温然的生命体征比上一次检查还平稳,始终不醒来谁也没办法。
屋里,孩子等不到妈妈醒来哇哇乱哭,沈南征等不到温然醒来心里也逐渐烦躁,让家人带着三个孩子先走了。
陆美琴本来想留下来继续等的,沈南征让她先回家等消息。
这一个月来沈南征的耐心,她看在眼里;他一夜白头,她也看在眼里。
所以没有执意留下来,和曾兰惠一起出了门。
两人各自都有家,又都放心不下温然和孩子,没少两头跑,都清减了不少。
尤其是陆美琴这个当妈的,目测瘦了有二十多斤,那是真得食不下咽。
唯一能让她安慰的也就是女儿还有呼吸,不至于彻底绝望。
也庆幸沈南征没有抛弃女儿,对女儿的一片痴情。
没人打扰后,沈南征像往常一样打了一盆热水开始给她洗头发,顺便给她按摩头皮。
边洗边絮絮叨叨说:“然然,你也该醒了,女儿还等着你起名字,你总不能让她一直叫丫丫吧?儿子也每天喊着找妈妈,他们就想听你回应一句,你醒醒好不好?
你醒来看看我,我的头发都白了,本来我就比你大九岁,现在看着比你更老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我不管,你要把我的白头发治好,你要为我负责。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你要起来跟我一起照顾他们。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陪伴,你忍心他们失落吗?
醒来吧然然,你睡得时间已经够久了,别睡了,跟我说句话行不行……
……”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就开始跟她聊天,希望她听见后能早点醒过来。
殊不知温然也想醒过来,可是意识和身体就像分家了一样,一直游离在身体之外,无数次想回到自己的身体却怎么都回不去。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每天看着沈南征和家人们为她着急,比他们还着急。
尤其是看到头发全白的沈南征,更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