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滑了。
她好不容易抓住一条鱼,结果鱼一打摆子溜了。
“这这这——”
徐燕朝姜念喊:“这边多,快来抓。”
这会老太太也抓了四条鱼了,老太太一直在乡下住着,每年水塘里捞鱼的时候他们一家子都去,怎么抓鱼快都知道,见姜念半天一条鱼没抓上,就给她说:“你抓鱼的时候要捏它的鱼鳃,抓住后立马滑向鱼鳃它就跑不了了。”
姜念冲老太太笑了下:“谢谢婶子。”
“给你一条。”
冯梅往姜念背篓里扔了一条,徐燕也给姜念背篓里扔了一条鱼,姜念聚精会神的看着水塘里的鱼,然后快速抓住一条不大的鱼,又快速掐住它的鱼鳃,最后往背篓里一扔。
老太太笑道:“就这样。”
姜念转头对她们二人笑着说:“谢谢。”
几个人抓的挺多鱼,老太太打算回去把鱼腌起来,这样不会坏,葛梅和徐燕也这样想,几个人背着背篓从水塘里爬出来,姜念也艰难的爬出来,腰部以下全是淤泥,上身衣服也沾着泥点子。
而且她感觉脸上的皮肤有些紧绷,但双手都是淤泥又碰不了。
结果旁边的冯梅看见她时就开始笑:“姜念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脸上沾泥点子,别说,别人沾泥点子不好看,你沾泥点子还挺好看的。”
徐燕扭头看了眼,姜念皮肤白白的,经过太阳一晒,刚才又累了半天,这会脸蛋红润润的,脸颊上沾了一些泥点子,看着不仅不邋遢,还挺好看的,招人疼的那种。
姜念:……
她还是第一次听这么夸人的。
几个人去了大队那,排队称鱼的人挺多的,她们得排队,这次抓鱼的大部分都是大队上的人和知青,这会已近黄昏,半边天红彤彤的,前面人不多,就十个人了。
称一家,大队长旁边的人在本子上记一笔。
每年大家伙都指望捞鱼能吃个荤腥的解解馋,所以家里能出来的都出来了,大队里的人要把鱼上交,按照每家抓的斤两,会给河里分几条鱼,有的一家没捞上的,那就一条鱼也分不上。
不过有的人心眼多一些,会给衣服里藏一两条鱼偷偷跑回去。
很快轮到姜念她们,大队长知道她们是军嫂,就给没把鱼收走,记好账后,收了钱就让她们走了。
姜念背着背篓往回走,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沉重的都有点迈不开腿,手上的淤泥都干了,几个人到河边,去了地势较宽的地方,把手和脸洗了洗,然后才往部队走。
回
部队的路上,陆陆续续能看到其她军嫂,和她们都差不多。
冯梅说:“回去可得好好洗一回澡,浑身都是泥,又腥又臭。”
姜念耸耸鼻子,闻了闻身上的味,有点讨厌的皱了皱眉。
回到院里后,姜念第一件事就是把鱼倒进大水盆里,然后拎着水往锅里倒,烧好热水后,又一桶一桶的往屋里提,她拉开屋里的灯,把脏衣服拖下来丢在地上,先洗了一遍。
但腿上和脚上的泥多,洗一遍水是脏的,于是穿上短裤和小背心,又用盆舀水,半盆半盆的往外倒,陆聿不在她倒水是真累,这会天麻麻黑,姜念想赶紧洗完做晚饭。
她又跑去灶房烧热水,烧好后继续拎着水桶提,来来回回的,直到第二次才算洗干净,水也是干干净净的不脏了,姜念这才觉得舒服了点,她干净身上的水珠,倏然间听见外面的脚步声,顿时吓得一激灵,大声喊道:“谁?!”
她把门从里面插着,不可能有人推门进来。
刚喊完忽然反应过来,应该是陆聿。
果然,屋外传来陆聿担忧的声音:“我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你怎么了?”
姜念扔掉毛巾就想爬到床上,因为院门关着,她就没插屋门,害怕陆聿进来,赶紧回了一句:“我在洗澡!”
说完就钻到被窝里,拉过被子就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然后手从被子边把床边的衣服拿进来快速穿上,外面传来陆聿低笑的声音:“没事就好。”
男人站在门外,手掌堪堪放在门板上,险些推开了这道门。
听着里面窸窣的声音,陆聿喉结滚动了几下,收回手说:“我去做饭。”
说完转身去了灶房。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姜念松了口气,穿好衣服后掀开被子,脸蛋捂得热热的,头发也湿漉漉的,她穿上鞋子,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这才开门去灶房。
灶房里亮着灯,姜念看到陆聿站在菜板前切菜,暖黄的灯光打在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上,男人脱去军装,穿着白色衬衫,衬衫下摆扎在裤腰里,军绿色的裤腰上扎着黑色皮带,宽肩窄腰,腰腹劲瘦有力。
姜念莫名的想到上次在灶房时,陆聿单手拖着她的后腰,将她抵,在墙上。
她快速摒弃掉那些画面,走到灶房门口,低声说:“我下午和冯嫂子她们去隔壁公社抓鱼了,身上都是泥,所以回来才把门插上,在屋里洗澡。”
她向他解释了下午去做什么。
陆聿切菜的手一顿,冷俊的眉峰下压着一双深黑暗色的瞳眸,低沉的嗓音带了几分怪异的沙哑:“好。”
姜念说完后,又笑道:“你把那几条鱼清理一下,我来做晚饭。”
“好。”
陆聿还是这一个字。
他放下菜刀,转身看见姜念往灶房里走,身上穿着他去年给她买的衣服,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额前的刘海也沾着水珠,脸蛋雪白红润,因为洗过澡的原因,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卷翘的眼睫洇湿的招人疼。
“鱼就在井边。”
姜念给他指了一下,走到菜板前准备切菜时,手腕蓦地一紧,她眨了眨眼,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五指攥着她的手腕,心猛地漏了一拍,顺着手腕缓缓往上,就对上了陆聿幽深不见底的眼。
“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