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实在太无趣了!自从被那帮江湖人士堵截过之后,她们在知州府邸住了一日,启程时知州大人派了二百人护送公主,一群人浩浩荡荡,等闲人看见这阵势只有躲,岂有寻事的道理。
公主那两个战斗力极强的的江湖女子或许是看不惯官府这等架势,在他们启程之前已经不告而别。
那两个人都是宁慧故人,她们这一走,宁慧便终日神色恹恹,从无笑脸,成日坐在马车里赶路,下了马车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啃几口干粮,连平日贴身伺候的秋红,都没得过公主的笑脸。
自家公主闷闷不乐,小丫头都要愁坏了。
公主沉闷起来,声势浩荡的队伍里平时都是鸦雀无声,只有马蹄得得,脚步阵阵。而况有一州知州开了先例,往后这段路他们只走官道,自有各州府长官派来兵卒护送,安全几乎不要操心。
雷越连护卫的职责都被人分了一半去,闲心都没得操,真是郁闷的头上都要长出草来。
而况这天气,几日下来阳光毒辣,他脸上已经晒得一片红印子,真是见鬼。好在还有不到三日的脚程,他便可将公主安全送到贬谪之地,也算能交了这份差事了。
雷越骑在马上,正漫无目的地想着,忽然觉得后颈一凉,一只滑腻的手指拂过他的皮肤,温热的气息里甜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呆子,想什么呢?”
有人就在他背后离他如此之近!雷越吓得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警觉地回头,却见宁慧正贴着他后背骑着马上,明明那笑容娇媚,如清风送香一般要渗进人心里去,雷越却觉汗毛直立,几乎是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雷越就势在地上一滚,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礼,“公主,在下失职……”其实心头早就乱了,乱的他都以为自己做梦。
青天白日见了鬼,宁慧怎能悄无声息就到了他的马背上,更费解的是,宁慧怎么会笑成那个样子!
可马背上的宁慧却迎着阳光绽开一个更加灿烂明媚的笑容,宁慧扬起的马鞭一卷,那马鞭蛇一样缠上了雷越手臂,宁慧用力一拉,便将他拉了起来:“呆子,你也不瞧瞧我是谁!”
宁慧不能有这样的身手这样的力气,可雷越看着马背上的人,真是宁慧无疑,他揉一揉眼睛,还是宁慧无疑,雷越脑子里万马奔腾,才智都被踏成了稀巴烂。
宁慧极妩媚的笑了,“怎么?老娘明明比那个死人脸一样的公主漂亮!”她说着慢慢揭下脸上那层薄如蝉翼的面具来,笑得一脸得意的人,不是葛素是谁!
雷越惊得呆在地上,他无暇赞叹葛素易容术之高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公主跑了!
宁慧不是没跑过路,前不久才在西南军营跑过一次,那是在宁荼的眼皮子底下跑的,宁荼再是迁怒,也不能拿别人怎么样,可是这次是在自己手上跑的,他自然是死罪难逃,只怕宁荼雷霆之怒,他雷氏一族都在劫难逃。
他瞬时冷汗如浆,几乎不能思考,葛素不知何时下了马站到他跟前来,用马鞭抬起他的下巴,笑得邪逆不羁:“呆子,看傻了?”
雷越暗火顿生,手掌起处,只往葛素颈上切去,葛素见机极快,马鞭一抖,鞭梢一磕挡过了他这一招,足尖一点,已掠开几步,饶有兴趣地道:“喂,小子,抄上你的武器,使出看家本领来!”
葛素这几日扮作宁慧,为免被看出破绽,话都不敢多说,憋出了一肚子的不爽,只想打场架松一松筋骨,雷越却是被眼前的一切激出了熊熊怒火,他抄枪在手,下手极狠,却是拼命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