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沙发背,有气无力,视线却坚定不移,心口灼烫。
程牧扬摆了杯冰水在他面前,力道很大,洒出少许,溅到他自己手上,又骂骂咧咧:“不行就别硬撑着,明知道我稍后就到,傻不愣登空腹灌下那么几杯,自己酒量什么样儿心里没点儿逼|数?是把自己当救世主了还是当我是死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啊呸,妈的晦气。”
自己絮絮叨叨小半日,无人应答,觉得没劲,踢了那人的小腿肚一脚:“回魂了,你小仙女都在你手底下办事了,还敢明目张胆看别的女人。”
陈卓不堪其扰,悠悠吐出两字:“祁冉。”
“我知道你小仙女是祁冉,用不着刻意强调。”
他抬手指了指窗边的女人,重复:“祁冉。”
程牧扬噤声,嘴巴微张,在陈卓和女人之间来回看了一圈,不大敢相信:“她?我未来的弟媳妇儿?”
“没影的事,少他妈胡说八道。”
程牧扬充耳不闻,啧啧称奇:“你小子眼睛够毒啊,早几年就看出人家是潜力股。”又理了理领带和衣摆,一阵手忙脚乱:“你瞅瞅,我现在看着咋样?”
陈卓垂眼,轻轻按压酸涩的眉心:“别添乱。”
“怎么能是添乱?我去和我弟妹打个招呼碍着你什么事?”
“程牧扬!”他低喊,语带警告。
程牧扬一巴掌呼在他肩头,恨铁不成钢:“这近水楼台的你还怂?我发现你这人真是没一点长进,不敢追把人家弄进公司干嘛?看着流口水?”
“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就是不占理,还敢挑我的刺。”冷哼了声,不屑一顾地瞥了眼精神缺缺的人,又怒从心起,拿话激他:“你不去我去了,就说有个蠢蛋男人默默喜欢了她十年,还心怀不轨把她弄到身边带着,手段之低劣,令人发指,还有……”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察觉边上人突然打起几分精神,目光熠熠,静观其变的姿态。他循着看过去,窗边不知何时多了三五个年轻男女,品貌不俗,想来是富家少爷小姐。都直挺挺站着,栏杆边姿势随意自在的女人,倒又显得娇小了许些。
他轻快地吹了声口哨,拿胳膊肘拐了陈卓的上臂:“老弟,英雄救美的机会来了。”
陈卓说:“先看着。”
离得稍远,对话是听不清楚的,断断续续能听见几个俗陋的词句,来自领头找事的卷发女人。
程牧扬探着脖子,竖起耳朵,也听不出个所以然,硬是拉着他往热点中心靠了靠。
后劲上来,他头晕目眩,撑着石柱勉强站立,忍去腹间的绞痛,提不起程牧扬那般的高涨热情。
趾高气扬的卷发女人,讲得一口流利漂亮的英语,语速飞快,用词粗陋晦涩。高出祁冉一个头,说话时,环手俯视,笑容挑衅。未了,得意的扬了扬眉:“听得懂吗?农村出来的土包子!”
陈卓冷啐,不爽。
却看祁冉神色如常,轻轻晃动所剩不多的红酒,开口,语气凉薄自傲:“我知道你是个bitch就行了。”
程牧扬听得激动亢奋:“妈的,酷!”
人多嘴杂,看戏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他们站在后面,身高优势,也能瞧得一清二楚。人群里是细碎的讨论声,陈卓本无意去听,就在耳朵旁边,也三三两两听了个大概,捋了捋,理清前因后果。
新娘子婚礼上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新郎的朋友咽不下这口气,找了新娘的朋友讨说法。如果他没有因为醉酒腹痛导致思维混乱,事情应该就是这样。
猪脑子,神逻辑。他撇嘴,下了定论。
祁冉说:“姜皓身边怕也不缺这样的女人,他同别人暧昧你们就装瞎,怎么缘缘和老朋友叙个旧就被你们说得如此不堪?”
“谁不知道你们是穷山僻壤出来的村姑?成天穿着地摊货招摇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