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暗叹一声,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仔细听着。
“我喜欢读书,读书能让我平静,读到华丽的,或者觉得十分有道理的语句,都会暗暗感叹,然后铭记于心。后来我无聊刷微博,看到人家说自己认为有价值的思想,都是别人往脑袋里灌得水,我当时晃了晃脑袋,仿佛真的听到有水声回响。”
“你真可爱。”他笑着评价。
祁冉斜他一眼,继续:“后来我去旅行,走遍大江南北,也去过国外,看过荷兰风车和郁金香,也闻过普罗旺斯的薰衣草香气,感受过马尔代夫的浪漫美好,不厌其烦的转机、坐车、游走,收集了很多明信片和邮票,本来是想寄给我的max的,却并不知道寄到哪里去。我习惯和他分享一切,只有他!去了那么多地方,也心情愉快,记忆繁多,只是想找个人说说的时候,便只剩茫然若失。兜兜转转,也就兴趣淡然,虽然还是喜欢去外面走走看看,已经不如以前狂热了。”
“或许他也在想你。”
他还很爱你。他偷偷在心里补了一句。
“你和他真像。”她突然说。
陈卓淡定的笑容定格在脸上,猝不及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压制了结巴磕绊:“哪里像?”
祁冉莞尔,微仰着头,看到他深刻分明的侧脸:“说不出的像,我在你身边,总是抑制不住想说很多的冲动,大多时候,其实是前言不搭后语的,都是突然想到的,想说也就说了,没有逻辑可言。我那时候,隔着墙,也是这样的突发奇想,你的反应,和他差不多,都是寥寥几句,要么干脆不搭腔,就那么听着,不时轻轻笑出声。或许是你太像他了,我才会下意识依赖你。”
看着她恬静的笑脸,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向她坦白,也仅仅只是那一瞬间。
他知道她在找他,思念他,心里自是高兴满足的。
私心作祟,总希望她看他时,不掺他想,只是因为他是陈卓。让她信任依赖的,让她欢笑愉悦的,让她看到他时第一个想起的称呼,都是陈卓……
总之,不要是那个虚无有距离的max。
或许心底里,还是期盼着能名正言顺地同她携手一生的,才会如此介意那份感情的纯粹真切。
如果是因为那份沉重的感激,不要也罢。
有些时候,人执拗起来,是连自己都看不透的。
非要说他这个人活得矛不矛盾,至少在涉及祁冉时,他不敢断然否认。他喜欢她,却不敢靠得太近;他想要她,却怕玷污了清冷无暇的姑娘;他想追求她,每次一有动作即刻反悔犹疑。
活了这么二十几个年头,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变得如此胆小纠结。
爱而不得,本来是苦闷烦愁的事情,也因为小小的陪伴和谈笑,感到见鬼的满足心安。
耳边是她小声的呢喃:“你要真是,也就好了……”
他动了动嘴唇,只字未提。
太阳西沉,橘黄的夕阳下,有女人白纱裹身,巧笑嫣兮,男人西装笔挺,满眼宠溺,依偎在一处,薄唇相贴,闪关灯接连亮起熄灭,美好得以定格永记。
祁冉微眯着眼,恍惚借着柔和的阳光,看到他们的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