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嗯,今天中午十二点学校旁的小吃街见,可以么?”这询问看起来也不像是询问,反倒是自己已经点了烟转头问你介意不介意,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虽然这种肯定柏之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啊,可……可以吧。”可以捱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嗯,好。你忙的话就先挂好了。”
“阿好。”相弥忙不迭地挂了电话,思来想去又后悔地想抽自己嘴巴子,好不容易有可以求助的人,那徐若水么?徐若水知道这情况之后嘴巴那么大,还是算了,朋友少使她身处困境,默然低了头不说什么,找母亲么,母亲会担心她的,还是算了。
结果偏偏最后最合适的居然还是柏之笙。
造化弄人,命运待她不公。不死不休的四字箴言暂且放到一边去,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给柏之笙打电话,那头又几乎是一秒内接起来,不是说艺术家么也一晚上没睡怎么能那么把手机当回事儿呢!
“嗯?”
“啊,我……”话到嘴边可是她又不知说什么,“算了我没什么说的……”
“你在哪里?”
见鬼。
相弥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位置说出去,柏之笙说:“大清早的你为什么在那里?”
“我遇到了麻烦……”相弥还是不能不承认,颓然蹲在一边的垃圾筒旁边像是流浪儿一般无比狼狈,惊蛰还半死不活被丢在仓库那里现在也不知如何。
“我可以帮你什么么?”柏之笙的语气很轻柔,“别误会,我只是有想要从你这里知道的事情而已。”
“啊这样啊!”既然柏之笙替她找到了这样一个绝妙的借口,相弥也坦然无惧出气都顺畅了不少,感觉提出要求也变得理所应当,“那个,你能不能接我一趟,或者说有什么干净的上衣给我,我身上不怎么好见人……”
“好,还有呢?”
“没有了……不要让别人看见我。”相弥声如蚊呐。
对谁提出要求都不如对柏之笙提出要求让她觉得自己很累,汗如雨下像是虚脱了欠了她几辈子的财产似的,跟长工见了地主似的点头哈腰,翻身了还是全身打怵。
“好。”感觉柏之笙莫名变得很开明。
于是相弥一直等到柏之笙过来,柏之笙出场的方式让她突然想笑,不过画面有些美好一时间也不好笑出来,柏之笙骑着自行车看起来很自信地停下,四下打量一眼,瞥见了角落里冒出头的相弥。
“唔……”柏之笙挥了挥手里的t恤。
相弥也挥了挥手,柏之笙微微瞥了一眼,指了指旁边的公共厕所。
于是相弥做贼一样钻进去,紧接着柏之笙抛给她一件t恤,观望她打量她一眼:“你受伤了。”
废话。
相弥默然无声地拿了t恤,掏出了一百块递过去:“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