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贵更加的不好意思了。“我们回去吧。”
“不谢我了。”刘秋寒眨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有点调皮的看着钱宝贵。
“你说吃什么吧,我请客。”钱宝贵爽快的说着。
刘秋寒咯咯的笑了。“算了吧,不用你破费了,你要是破费了,回到家里,你的爸妈还不把你的屁股打烂了啊!”
“看你说的,不会的。”钱宝贵显得有些尴尬,很不自然的搪塞着。
“行了,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叫你咋谢我,等我想好了,一定告诉你,叫你谢我。”
“好的,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在回家的大马车上,刘秋寒坐在钱宝贵的身边,钱宝贵眉飞色舞、喜笑颜开的说着兵营里的故事,他的妙语连珠、口若悬河听得刘秋寒的一颗心儿都沸腾了。坐在刘秋寒身后的赵树山干着急,就是插不上嘴,和刘秋寒说上一句话,急得抓耳挠腮的。
打那以后,钱宝贵和刘秋寒偷偷的好上了,渐渐地两个人相爱了。
两个人的爱在榆树林屯里秘密的进行着,知道的人只有刘冬寒一个人。
钱宝贵和刘秋寒秘密的手牵手的走过了寒冷的冬季,奔跑到了满树枝丫吐绿的春天。钱宝贵的父母要张罗着给钱宝贵说媳妇了。钱宝贵和父母说,他已经和刘秋寒处对象了,他要娶刘秋寒。钱会计夫妇一听,当时就暴跳如雷,坚决反对。说什么钱家的男人就是放到酱缸里腌的生蛆了,也不会娶一个山东棒子家绝户头的丫头做老婆。钱会计夫妇找到了刘家,大闹了一场。老实巴交的刘家根如受到了塌天般的侮辱,把刘秋寒绑到了门板上,用皮鞭子蘸凉水狠狠地抽打了一顿,折腾的刘秋寒死去活来,丢尽了面子。夜里,把一包老鼠药吞了下去,被刘冬寒发现,及时的抢救了过来。又活过来的刘秋寒跪在爹娘面前,答应下来,再也不出去找钱宝贵了,再也不叫爹娘伤心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刘秋寒真的不在理睬钱宝贵了,总是离他远远的。急的钱宝贵上蹿下跳,像个跳跳猴似的,在家里乱蹦着。无论钱宝贵怎样的作闹,钱来运就是不答应他们的婚事。
在榆树林屯里,住的都是杂姓,但都是东北人。屯子里只有一个山东人家,那就是刘家根家。刘家根家自打住进榆树林屯,一家人就受着东北人的白眼。每天一上工,什么活脏累差,准是拍到刘家根的头上,干不好还要挨狗屁呲,活得窝囊。特别是那个钱会计,借助于在乡里做乡长的连桥,在村里跺一脚,榆树林屯晃三晃,他吼一嗓子就如同八级地震,谁敢不听。就连洞里的老鼠听到了钱会计似驴的吼声,都会难产死掉,何况人呢。钱会计最瞧不起的就是山东人,换言之,就是瞧不上刘家根这个“绝户头”人家,钱来运总想把刘家根启出榆树林屯,他家就像一堆臭狗屎,出门见到就叫人恶心呕吐,必须要清理干净,净化榆树林屯。有刘家根家在这里,就是榆树林屯的耻辱。
钱来运这个人,生的高大威猛,像一座小山峰一样游走在榆树林屯里,背地里人们都偷偷的喊他“骆驼”。他在乡里有门子做官的亲亲,他也就理直气壮的做了屯子里的会计。虽说自己在屯子里号称“英雄”,在屯子里跺一脚,如同八级地震发生,无人敢惹的“王中王”的钱会计。他在榆树林屯里独挑起来了一面大旗,想要在榆树林屯里生活的安生,首先看看钱会计点头还是摇头。就是这样,钱来运也有闹心的事情。他和他的女人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长女钱秋菊和次女钱冬梅,长子是钱宝贵。三个孩子在小的时候,非常的省心,也非常的乖巧。谁知道,在孩子们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时,钱来运的闹心事也就以排山倒海之势到来了。
第一个叫他闹心的就是大女儿钱秋菊。钱秋菊十八岁的时候,高中毕业回家,钱来运把她安排在屯子里的小学校教书,做了一名小学老师。谁知道她却鬼使神差的喜欢上了屯子里的一个知青王长江。这个知青王长江是省城里来的知青,是一个白面书生,只会读书,什么农活也不会干,队长想叫他做记工员,协助一下钱会计,钱会计也就答应了。王长江做记工员两个月的时间里,总是和钱来运对着干,总挑钱会计的毛病。钱会计一气之下把他拿下,叫他做了屯子里的挑粪工。王长江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做着挑粪工,一做就是两年。
钱秋菊偏偏相中了做挑粪工的王长江,两个人偷偷的相爱了,钱秋菊也很快的怀孕了。钱来运知道后暴跳如雷,花钱请来人打跑了王长江,把钱秋菊拖回到家里,扔到了猪窝里。半夜里,悲痛欲绝的钱秋菊在猪窝里生下来了一个女婴,钱秋菊抱着孩子叫门,她想叫开门,叫她进屋洗洗身子,叫孩子暖和一下,钱来运又是暴跳如雷,不肯开门,并大骂她败坏门风,无耻下流,破鞋女人。最后,哀求得哑了嗓子的钱秋菊,擦干了眼泪,抱着孩子来到了家后的榆树林,走到老榆树下,她把孩子放到老榆树下,自己吊死在了老榆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