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不知道,要知道我也去啊!”刘冬寒说。
张媒婆接了一句:“我听王三媳妇说,人家电磨磨出来的面粉比咱们的石磨拉出来的细粉多了,还白呢,跟雪面似的,蒸出来的馒头白白的,还有咬劲儿,还有麦子香味儿,包出的饺子可滑溜了。”
“是吗,我家还有二十斤麦子呢,我也去那里磨面粉,留着过年蒸馒头包饺子用。”刘冬寒说。
“可就是人家收钱的,一斤麦子五分钱呢?”张媒婆说。
“要钱谁去啊!还是用咱这石魔吧,又不是不能吃。”刘冬寒说。
张媒婆对老刘头儿说:“哎!刘头儿,你啥时候给我们安电磨啊!叫我们也吃上不在拉嗓子的面粉。”
老刘头儿说:“这事啊,你的去问队长,看看他啥时候给咱们扯上电,咱们才能安上电磨,使上打米机和打面机。人家榆树林外面不少的屯子,在头两三年都不用这石磨了,就咱们还在赶着驴拉磨呢,落后了。”
“你啊!等于没说一样,咱们屯子队长都没有了,去问谁啊!”刘冬寒故意说。
“谁说没有队长了,有的。”老刘头儿说。
“赵队长不是被撸下来了嘛,还有谁啊?”刘冬寒有些故意的说。刘冬寒知道赵有才的队长被上面撸下来了,她想知道现在由谁来做屯子里的队长,看看这个新队长有没有孙队长好,合不合自己的心意。
张媒婆和李满囤的母亲、还有刘秋寒也是这个意思,她们就留意听老刘头儿下面的话了。老刘头儿吃完了窝头,手里还剩下了鸡蛋黄大小的咸菜疙瘩,他也没有舍得扔掉,塞到嘴里,咔嚓咔嚓的嚼完了才说。“你们还不知道呢吧,孙队长被撸了,现在由钱会计来兼着咱们屯子的队长呢,昨天下午乡里来人下的通知。”
在场的人刘秋寒、李满囤的母亲、张媒婆和刘冬寒一听这话,都在不约而同打了个寒噤,就连带着红布蒙眼的两头驴子也是浑身的一颤,仰起头来,“啊……啊……”的大叫道,难道没有人了吗?叫他来做我们的队长,就算是找个鸡鸭鹅来做我们的队长,也比他强得多。他做了我们的队长,还不把钱都镂他家去啊!还叫我们活不?
刘冬寒一听说是钱来运代理着队长的职务,顿时心里憋出了一个气嘎达,硬邦邦的,逛哩咣当的,撞击的自己五脏六腑都难受。娘的,真是阴魂不散啊!
“完了完了完了,这回算完了,咱们屯子要想扯上电安上打米机等到驴上树的年月吧。”刘冬寒冷嘲热讽的顺嘴溜达了一句,张媒婆听出了刘冬寒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就像似在和刘冬寒同台在表演一段相声一般,捧着哏。
“咋说。”
刘冬寒打鼻孔里哼出了两团冷气,牢骚着说:“还能咋说,要是孙队长还不被撸下,我们真有希望在过了年,开春能扯上电安上打米机,他钱来运做了队长,那就是别指望了,他家的钱柜子比房子还大,啥时候才能装满啊,他家的钱柜子装不满,他还能给我们扯上电安上打米机那,美死你了,等着吧!……”
张媒婆附和着说:“这是什么年月啊!”
刘冬寒叹了口气。“你说什么年月,就是这么个年月,本想着孙队长领着我们过上好日子,奔向四个现代化,过上小康的日子,看来甭想了,以后啊,别说小康了,恐怕是吃糠咽菜都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