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沉甸甸的触感让北翎玉觉得有一丝吃力,当初她还能拿着这东西当武器使呢,现在却是连拿起都觉得费力。
“不必。”北翎玉微微摇头,抱着玲珑玉琴走出宫殿,锦瑟也不敢多言,只得小碎步在身后跟着。
一路径直走到寒池边上,北翎玉才停下脚步。重建之后的寒池殿,不如之前千年不散的寒气那般阴冷,普通人倒也还能踏入殿中。但是这寒池却还是如之前一样,冷彻蚀骨。
锦瑟顿时愣了,急切说道,“主子,您!您可千万不要冲动,寒池冰冷,您!您!”
一句话结结巴巴说不完整,但是双手却是死死拉着北翎玉,不让她再往前面多移一步。
“锦瑟,我不下去。”北翎玉不由莞尔,“就算是想沐浴我也不会选这里。我又不是不清楚,我现在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很温和的陈述这个事实,却是让锦瑟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心酸。主子,您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被老天这么残忍的对待。
锦瑟闻言这才放手,却见北翎玉走到寒池边上,唇边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双手一松,那玲珑玉琴便哗啦一声落入寒池中,沉了下去。
“主子!”锦瑟惊呼,拉着北翎玉连忙后退了一步,以免寒池的冰水溅落在北翎玉身上。
静默看着玲珑玉琴沉入池底,就像是把那段回忆也割断扔下一同沉入池底一般,北翎玉想起那日祁煦说过要一起看绿萼梅花,终究没能一起。
但是自从苏醒以后,第一次如此平静的想起这个人,北翎玉发现自己连痛和恨都没有了。原来心死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不是恨,不是报复,不是想要把他踩在脚下为自己报仇,是淡漠,是就算提起这个人,想起这个人,也不会有丝毫感觉。
有人处心积虑要她的命,有人不择手段只想要她活。云曦,从此以后,我就只是北原国的汗后,你的妻。
过去种种,一刀两断。
见北翎玉望着寒池沉默,锦瑟小声提醒道,“主子,该下山了。今日是绫姬公主册封之日,您还要主持祭祀。”
北翎玉点点头转身,“走吧。”
十二月二十,晴。汗皇封义妹墨绫为绫姬公主,赐穆尔皇族姓,入穆尔族族谱。
是日,因冬狩节尚未回部落的诸位藩王悉数出席。北凝宫圣女主持祭祀,汗皇亲自为公主戴凤冠,一时之间,不知道多少人将目落在了这位新贵上。
当年那位深得先汗喜欢的格桑公主,只怕也没有这样盛大的册封典礼。
北翎玉从高高的祭台之上走下来,将手中盛着采自雪山之巅雪水的玉杯递给面前的墨绫。水晶面具遮掩了她的表情,但是声音却并不如以往的清冷,反而透着股温柔。
“绫姬公主,请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