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渔民从东大泽出海捕鱼,掉入水里丧命,小白蛇就钻到东大泽里,日日守着捕鱼的渔民。
若渔船遇到浪涛被打翻,它就立马游到人落水处,将人驮回岸上。时日一长,被小白蛇救过的渔民越来越多,人们只道是水里住了神仙,唤它作“神蟒”……
如今,当年的那只小白蛇终于修得人形了,可她想给她的公子瞧一瞧,却是再也不能。
她的公子,没有等到瞧上她一眼,就冤死在这范县大牢里……
这夜乌云密布,雷雨震震,本没有月,可她,矗立于冷风飘雨间,白若一轮明月。
不知过了多久,白若月才从和公子的往事中醒来。”她抬手唤了一道灵力,幻化成了一方洁白丝帕,捏于那柔荑白指间,轻轻擦拭着范青许嘴角凝结的深血。
她动作轻缓,又极细致,不慌不忙将他面上的血迹都擦净了,才将人放平在那方被她灵力护着又不大的天地里。
她捉着范青许的左手,将掌心朝上,纤白的指尖点在掌心里,画了一朵五瓣小荷花,“公子,你从前尤爱荷花,常常对着池塘里的荷花泼墨写意,这朵荷花,是不是同去年家里小池中,开的那朵一样呢?”
五瓣荷印被她灵力所框,闪现成银白色,在范青许掌心亮了亮,又隐匿于黑夜中。
她低下头,在他掌心蹭了蹭,一如曾经做那条“檐生”的小白蛇时一样。这是它恃宠而骄地在他掌心里放肆的方式,也是他默许给它撒娇时的依偎。
白若月站起身来,轻轻捋了捋衣袖和裙摆,那身层层叠叠的霓裳如听话一般,不再被风吹起。
她试着款款走了两步,自言自语:“公子,你还没看见若月变成女子的模样呢!”她转了一圈,衣衫上如银鳞般的叮当珠玉碰撞出清铃铃悦耳的声音,亮着的光,照射在范青许已无表情的脸上,闪得公子如玉面庞更加冷寂。
可那少女却好似全然忘记他的已死之身,脸上还笑着问:“好看么?”
“你怎么不说话,是这个颜色不好看?”白若月抬手打了个响指,身上原本银色的霓裳,幻化成了淡粉衣裙,“是不是如菡萏的水粉,你更喜欢呢?”
半晌没有声音。她又跪坐回地上,如个小孩子一样,摸着范青许的脸,“呜呜呜”哭叫了几声。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指尖并没有眼泪,一脸不解,“我觉得好难过,为什么哭不出来呢?公子教过我的东西,我都记得,只是人有七情六欲,我好似都不太懂。”
“所以蛇妖,还是与公子不同吧……”她低落地望着身边,就见范县令的尸体还跪在碎石间。
先前眼中的温馨和不舍倏地不见,白若月眼前一冷,蒙了一层寒气,她起身,走到范县令面前,抬起手,唤到:“霜丝来!”
她手里隔空出现一个银色长鞭!如一条蜿蜒灵动的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