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望着苏宁,苦笑:“明儿,你性子太过倔强了。”
苏宁不说话,看着怀里的人还怀着他的孩子,仍旧是年轻美丽的脸庞上满是绝望,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下去。吻掉苏宁脸上的泪珠儿,康熙竟是难得的真心温柔:“那日是我错了,一时气愤。我对你怎么会不好呢?一直将你当做妻子尊敬,爱护着,明儿你都看不见朕的心?”
苏宁豁然睁开眼睛,声音哽咽:“既然如此,为何。。。”
康熙抓住苏宁乱打乱抓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抱着苏宁面对面得躺在床榻上:“芳儿十四岁便嫁给了我,那时候朕才十三岁,她还是个小姑娘呢。大婚的时候,我揭开她的盖头,看着这个小姑娘,感觉好奇妙,这么一个小姑娘便是我的嫡妻元后,便是大清的国母。那时候我刚登基,受到鳌拜的压制,上朝看折子,那些个大臣们总是只知鳌拜,而不知我这个皇帝。我那时候年轻气盛,每每回到后宫里也总是暴躁不止,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却总能安抚我的情绪。她与我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我如何能不敬她爱她。可是短短六年她便去了,只留下保成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她是因为给我生孩子难产而死。明儿,你说,若是朕忘了她,不记得她岂不是太过无情。”
苏宁不说话,康熙在说着他与赫舍里的旧情,她如何能够插嘴,只是静静的听着。这些事,想来也是没跟旁人说过的。
夜里仍旧很安静,苏宁静静的听着康熙的低喃,纵然是为了任务,这一刻康熙的形象不再是史书上那寥寥的几笔形容,也不是后世电视剧中的夸大其词。他也不过是个人,有血有肉,会痛苦,会难受,也会痛恨自己保不住妻子儿子,还会流泪的一个人。
“赫舍里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那时候承祜,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夭折了,我还记得芳儿哭的肝肠寸断,日日哭啼,弄坏了身子。惠妃生了胤a,荣妃有好几个儿子。后宫不能专宠,钮祜碌,你姐姐进宫,芳儿更加的怕。所以她给家世雄厚的嫔妃们下药。可这些我都知道。毕竟最艰难的岁月,只有她,只有她陪在我身边。明儿,她去了,就是有再大的罪责,她也是我的嫡妻,也给我生了孩子。”
康熙的情绪有些激动,是了,一个女人在最美好的年华中去了。他就只会想起她的一切的美好,停留在记忆中,不可磨灭。所以就是佟慧珠与他感情那般的深厚,也没能越过赫舍里,从这方面来说,康熙倒也不失为一个情深意重的人。
“那在你心里,我又是什么呢?只是个美貌的嫔妃,只是佟家的女儿,用来制衡后宫的工具?”苏宁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格外的清晰。
康熙沉默半晌:“一开始确实如此。可是现在,明儿,你在我心里与芳儿一样重要。我想了这几个月才明白。朕没法失去你,芳儿去了,你还活着,你若问朕谁更重要,朕没法回答。但是朕知道这几个月不见你,夜夜想你都快发了疯。”
“你有那么多的妃子,何愁没人陪伴,左右我不过是个不知好歹的罢了。”
康熙听着这酸话,心中微微一笑,越发的抱紧了苏宁:“朕是富有四海,天下的女人朕唾手可得,可是只有你这个小东西不理会朕的情谊。”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那些。我喜欢你,不因为你是皇帝,你是陛下,而是因为你是你,是爱新觉罗玄烨,只是爱新觉罗玄烨。仅此而已。”
康熙感慨,一时情动:“我当然知道的。可是若我不是皇帝,朕也没法得到你。”
苏宁拉着康熙的手,十指交叉:“玄烨,我不求专宠,你是帝王就注定不能只有一个女人。我也不怪在你心里,仁孝皇后的地位比我高,因为我本来就晚到了,这是没法改变的。我只要在你心里给我留下一寸之地,可好?”
康熙叹息,苦笑,一寸之地?他的心里就快都是她了。
这是承诺,他的明儿也在害怕着,恐惧着,期盼这,这个承诺他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