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里头的讨论还在继续。
有个宫人的声音谄媚道:“那就好好求饶,最好是能哭出来,哭得越惨,娘娘越会心疼阿哥,说不定只打上那么两三下,就放过阿哥了呢?”
小娃娃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摇摇圆脑袋,“不成,只打那么两三下,也好疼好疼的,从前额娘只是用手掌打我,现在都是用工具,什么小棍子呀,小鞭子,小鸡毛掸子什么的……”
“刚刚我洗完澡后,把额娘屋里的小棍子和小鞭子都藏了起来,小鸡毛掸子也被我拿回来了,额娘找不到工具,肯定会拿其他的……嗯,说,说不定会更痛……”说到这里,他那张小包子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小奶音颤啊颤的。
把底下几个小太监也说得心肝直颤抖,脸上的惧意十分明显。
一门之隔,叶芳愉愣了愣。
旋即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鸡毛掸子。
他竟然还未雨绸缪把教训工具都藏起来了?
眼下她只庆幸,自己没有想着去拿之前那些工具,也庆幸,茶水间的鸡毛掸子是挂在墙上的,以小娃娃目前的高度,他还够不着。
不过……下回他就知晓了,自己还是得不断开辟新工具才是。
叶芳愉把这个想法记在了小本本上,微微倾斜身体,听着里头的动静。
片刻慌乱过后,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小娃娃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子,背着手,包子脸写满苦恨仇深地来回踱了几步,宫人的视线牢牢扣在他的身上,随他移动。
少顷,小娃娃停了下来,圆眼睛十分闪亮,朝着张顺安招了招手,低声道:“你说,我要是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弟弟身上,可行吗?”
“就说是弟弟看见了,执意要吃的,他是太子,我又不是太子,我只能听他的,所以这才会犯下大错……”
“弟弟是主要的犯人,我只是从,从旁,从旁协助?不不不,那个叫什么来着……?”
张顺安呆呆傻傻的,答不上来话。
旁边有个机灵点的小太监,低声说:“从犯。”
“对对对,我只是从犯,从犯虽然也是犯人,但是没有那么大的罪,你们说,额娘会不会因此少打我那么几下?”
“最好,最好就是不打!不然打坏了,我明儿怎么比赛呢?我都把狠话跟二妹妹说出去了,我说要是我输给了二妹妹,我就要……就要亲手给二妹妹绣个荷包!”
“可是女红和绣活都是女孩子才能学的东西,我是男孩子,要是叫汗阿玛知晓了……呜呜呜汗阿玛下手肯定要比额娘重的!”
说着说着,小娃娃羞赧到险些要哭出声音来。
立在门外的叶芳愉捏着鸡毛掸的手霎时间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