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我还挖到好多好多宝藏,都是坏人抢的钱,太坏了。”
胤禛眉眼带笑,神色柔和地看着叽叽喳喳的儿子,这是上天送给他的最好的宝贝,他自然也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送给他。
而世上最好的东西莫过于那个位置,太子自私冷漠,对他们这些手足兄弟都几分情谊,更何况他们所出的孩子。
胤禛安慰道:“放心,你玛法会把这些都分给那些受灾的灾民。”
弘晖咧嘴一笑,“我和阿玛想的一样,玛法还夸了我。”
父子俩解决完那盘番茄,又开始给家里写信,一大一小伏在桌上写的十分认真,弘晖抓着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画的是自己挖宝藏情形。
“额娘都不知道我来找阿玛了。”弘晖托着下巴叹了一声。
胤禛一想到府里的几个女人就有些头疼,要是被她们知道自己坠河失踪,估计能用眼泪淹死他。
“这事是我们的小秘密,不能告诉你额娘和别人。”
弘晖歪头:“大哥哥也不行?那玛嬷呢?十四叔呢?……”
胤禛头疼地捂住儿子的嘴,再说下去估计乾清宫守门的侍卫都要出来了。
外面忽然响起一道喧闹声,胤禛抬头看了一眼小路子,“出去看看。”
不一会小路子回来了,“是保定府的布政使求见直郡王,也不知怎么了,就吵吵起来了。”
胤禛对保定的布政使没什么影响,单从刘涟章这事来看,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鼠辈,见刘涟章背后靠着太子,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涟章都没了好几日,这会来又有什么用,他那位大哥是个脾气爆的,最讨厌这种胆小怕事之人,这布政使只怕在胤禔手里讨不到好。
“明日我带你去城里逛逛。”胤禛温声道。
弘晖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玛法一起吗?还有大伯。”
这次来府城的就他们几个,胤祥还留在徐水县处理赈灾的后续工作,估计要比他们晚些时候才能回去,叔侄俩分开时十分不舍,弘晖特意把自己那套厨具留给胤祥玩。
第二日天气明媚,胤禛带着弘晖第一次出了刘府,坐上了去集市的马车,府城共东南西北四个大集市。
父子俩去的是东街集市,这边是府城书院最多的一个地方,多卖一些笔墨纸砚,还有吃食铺子。
胤禛先领着儿子去了东街最正宗的驴肉火烧,吃完又去了书斋一条街,这里离书院最近,一条街上几乎做上都是书籍或纸墨笔砚的生意。
弘晖轻轻拍了拍自己滚圆的小肚子,还在回味刚才吃的东西,“阿玛,我们不给玛法和大伯带驴肉火烧吗?”
胤禛朝他摇了摇头,心里却道这会老爷子和胤禔估计都没时间吃什么驴肉火烧,估计在密室找到了不少账本,一大早胤禔又带着人离开了。
老爷子忙着清算手底下的官,不仅如此,胤禛猜测这次的事应该牵扯到了太子,老爷子这两天都没什么好脸色。
要不是这会在外面,估计太子已经挨了不少骂,康熙确实宠爱太子,可这宠爱更多偏向年幼时的太子。
如今幼虎长成,开始威胁到康熙的地位,太子在康熙心中的分量也会逐渐减少,而若太子在此时犯了大错,只会让康熙加速对他的不喜。
“阿玛这个好看。”弘晖举着掌柜给他的一个笔架给胤禛看,笔架上是个憨态可掬的小猴子倒挂在树枝上。
“我要把这个送给大哥哥。”
胤禛笑着夸了一句,“好看,你大哥哥会喜欢的。”
弘晖闻言霸气让掌柜给他包起来,然后又继续给其他兄弟姐妹挑礼物,还有他额娘和玛嬷和十四叔都要买。
弘晖顿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也不小,逛了几家书斋,胤禛又带着弘晖转道去了另一条街上的银楼。
“西街开始了,听说这次押了不少贪官。”
“不是刚抓到吗?怎么就直接押到西街去了?”
“听说那位直郡王是领着圣旨抓人,抓到后直接砍头。”
“我听说好像是圣上微服私访来了保定,刚好被撞上,本来要审完才砍头的,圣上一怒之下直接让人押到了西街砍头。”
父子二人刚带着买好的东西去了最近的一家茶楼,一进门就听见了其他人的议论声,这事本来就在保定闹的满城风雨,这下又要砍贪官的脑袋,这一下又成了全城议论的热点。
“阿玛,玛法要砍谁的脑袋?砍了脑袋是不是人就死了?”弘晖仰着脑袋,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向胤禛。
胤禛摸了摸他的头:“你玛法砍的是那些贪官的脑袋,他们贪了百姓交的赋税,还有赈灾的粮食,让受灾的人饿死了不少。”
弘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应该砍他们的脑袋。”
遇到这事,胤禛也不敢带孩子在外逗留,出了茶楼直接坐上了回去的马车。
如今的刘府冷冷清清,府里的奴仆遣散了一多半,剩下的一些伺候康熙几人,等他们一走,也会被遣散。
回府之后,弘晖和阿玛一起睡了个午觉,一直到太阳西斜弘晖才从床上滑下来,看了一眼还在睡的阿玛,弘晖放缓了出去的步子。
他阿玛身上的伤还没好,可不能打扰。
弘晖拿着中午在街上买的糕点,蹦蹦跳跳朝着康熙的住处去,门口的守卫已经见怪不怪,也没有拦他的意思。
弘晖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他垫着脚尖朝门内看去,平日里温和可亲的玛法,脸色微微有些扭曲,地上除了碎掉的茶盏还有一地的账本,梁九功正蹲在地上小心擦去账本上的水渍。
“一个个都是好样的,仗着朕的宠爱为非作歹。”
康熙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出来,弘晖没听懂说的是谁,但总觉得和他们这次来的地方有关。
慢了一步的小路子连忙拉着自家小主子离开了,他伺候康熙多年,深谙康熙的脾气,偷听他说话可没什么好下场。
“你拉我干嘛?玛法生气了我要去哄他。”直到走远了弘晖的声音才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