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昶懵懵懂懂点头,他并未意识到康熙生病意味着什么,不过这会找不到哥哥问他要平板,他只能去后院找额娘。
正院里,乌拉那拉氏正跟几个哥哥闲话,几个年幼的阿哥小格格坐在地上的毯子上玩游戏。
“额娘,我想要哥哥这本书。”弘昶拿着平板大喇喇冲进屋里,直言他看上他哥的东西。
乌拉那拉氏看清小儿子手里的东西,神色一变,递给春雪一个眼神,春雪立即挡在弘昶面前,对屋里几个格格道。
“几位格格,福晋这会该喝药了。”
几个格格即可明白了春雪话里的意思,忙起身告辞,带着各自的孩子离开了正院,至于方才三阿哥的话,并没人放在心上,府里几个主子多宠爱三阿哥,她们心里门清。
春雪遣走屋里的小丫鬟,关上门后守在了门口,暖阁里的乌拉那拉氏方才松了口气,拉过小儿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
“谁让你乱动你哥哥的东西?他那书房是不许人进的,那些个奴才,也不知怎么守的院子。”
弘昶瘪着嘴,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哥哥会给我的,哥哥最喜欢我了。”
“额娘,你看,它会发光,还有画!”小家伙的委屈来的快去的也快,又兴致勃勃按下屏幕下面的按钮,指着乌拉那拉氏看。
乌拉那拉氏只听父子俩说过这东西,第一次见也十分惊奇,她到底不是几岁幼童,很快便看懂了所谓的画。
乌拉那拉氏尝试点了一下其中一个小图标,图标瞬间消失,一幅幅放大的图画出现在母子俩面前。
“哎呀,里面怎么有个小孩。”
听着儿子的童言童语,乌拉那拉氏忍不住想笑,又照猫画虎点了一下其中一个,瞬间放大的影像让乌拉那拉氏惊讶不已。
一个背着小黄鸭书包的小孩出现在屏幕里,他的面前是紫禁城的宫门,几个侍卫一脸无奈地看着赖在地上打滚的小家伙。
“噗嗤…这…这竟是晖儿,这看起来就三四岁的模样,我想起来了,当年你哥哥可是第一个在午门前脱裤子的阿哥。”
乌拉那拉氏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些年下来,她对这些神奇的东西接受的很快,毕竟她儿子就是最神奇的存在。
弘昶哇了一声,满眼都是崇拜地看着屏幕里的哥哥,他哥太厉害了,面对一群带刀侍卫,还敢撒泼打滚。
“哥哥好厉害!”
母子俩不知不觉就看了近一个时辰,春雪听着暖阁里时不时传来的笑声,忍不住好奇两个主子究竟在做什么,但终究没回头。
午膳后,乌拉那拉氏看着被乳母抱上马车的小儿子,心中带着淡淡的担忧,倒不是担忧儿子进宫,而且担忧宫里那位难不成真的病重了,宣了弘晖进宫不说,这会又宣了弘昶。
熟睡的弘昶缩在乳母怀里,双手紧紧抱着哥哥的平板,小家伙对这玩具的新鲜劲还没过去,就连睡觉也要抱着,乳母虽察觉到有什么东西硌着,只以为是三阿哥的玩具,也没放在心上。
刚到乾清宫门口,乳母轻声唤醒了弘昶,“三阿哥,咱们到了乾清宫,待会要去见万岁爷,您可不能睡了。”
弘昶揉了揉眼睛,看见熟悉的乾清宫,一点也不担忧,想到平板里的哥哥,小家伙就忍不住满眼崇拜。
“嬷嬷,我要下去找哥哥。”
乳母将人放下来,小心护在小家伙身后,亦步亦趋进了乾清宫正殿,刚走到寝殿门口,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弘昶怂了怂鼻子,小眉头皱的紧巴巴的,再往前乳母便不能进去了,只得守在门口。
康熙半躺在床上,苍老的面容上满是疲惫,一个小小的风寒似乎将他整个人压垮了,床边只一个弘晖,正端着碗药噼里啪啦劝着康熙喝药。
“玛法,您这小病喝两碗药就好了,您要是嫌苦,我让梁公公备些蜜枣。”
康熙艰难地摆了摆手,“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你记住,朕给你留了道圣旨,若你阿玛百年后选的不是你,就把圣旨拿出来。”
弘晖眼眶一红,他十分清楚他玛法对权利的看重,恨不得将每件事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的帝王如今十分轻易地说出了自己死后的安排。
“孙儿宁可不要什么皇位,只要玛法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弘晖趴在康熙身上无声流泪。
康熙浑浊的目光落在刚进门的弘昶身上,朝他招了招手,“小阿昶过来。”
弘昶小跑到床边,皱着眉问康熙:“玛法得喝药,才不会生病,玛法喝了药,我给玛法看个好东西。”
康熙笑道:“你这小家伙能有什么好东西。”
弘昶扬着下巴道:“我能让玛法看见四岁的哥哥,我哥哥可厉害了,做了第一个在午门前脱裤子的阿哥。”
康熙没想到弘昶也知晓了这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说的没错,你哥哥可是第一人。”
弘晖面上的悲伤尽数消散,终于体验了脚趾抓地的尴尬感,偷偷瞪了一眼还无知无觉的小家伙,咬牙切齿问道:“谁告诉你的?”
“当当当!”弘昶从怀里拿出平板,小短腿快速爬上床,依在康熙身边,点开了其中一个视频,“玛法快看,哥哥在地上打滚。”
请问黑历史公开处刑是种什么感觉?
弘晖:……谢邀,人虽然还活着,但已社死。
从一开始的脚趾扣地,到后面的麻木,弘晖眼睁睁看着床上的祖孙俩津津有味地看着他的黑历史,整个人已经麻木了。
“白榆,我要杀了你。”弘晖在心中怒喊。
装死的白榆没给出任何反应,弘晖悔不当初,早知道就不为了实验,将自己的黑历史放进平板。
“玛法,您自己看了就算了,不要外传。”弘晖咬着牙求情。
康熙笑呵呵看向孙子,“朕可以同意,不过有这等好东西怎么不见你孝敬朕呢?”
弘晖心虚:“孙儿这不是怕吓到您嘛。”
康熙收下孙子的孝敬后,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转,两副药下去病已痊愈,窝在暖阁里的祖孙俩完全迷上了平板,连批阅奏折的时间都少了些。
弘晖委屈巴巴地坐在一旁分奏折,留下些重要的折子,剩下的一堆让人送去了他阿玛那,反正都是他们父子俩的活。
“玛法,咱们得出去走走,眼睛看酸了。”弘昶依依不舍地拉着康熙起身,祖孙俩在暖阁里慢悠悠散起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