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的夜里，她闯进了魏先祀的寝室。如注大雨，仿佛为洗刷她的罪恶而下。

“我可以和你发生性关系吗？”

这是衣孝感问魏先祀的话。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承担责任。如果众口铄金，那么就不再辩驳。只要承担那黑暗，她的生命里就诞生了光芒。

当她进入魏先祀的身体里时，她产生了一种温暖的归宿感。夏日的大雨里，她抹去了魏先祀脸上的眼泪。

“管仿不让我吻她。”

衣孝感轻轻地问魏先祀。“我可以吻吻你的嘴唇吗？”

魏先祀闭上了眼睛。衣孝感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了她的唇上。魏先祀的眼泪流到了她的嘴里。

“你一点也不肮脏。”

肮脏不是一个人可以定义的事，是由上百人，上千人，上万人，上亿人所制订的共同标准。如果他们说一个人是肮脏的，那么一个人就是肮脏的。在那边缘，如果有一个人说那不是肮脏的，那句话语也会被众人的力量所吞噬。

衣孝感太平凡了，但是渴望变成光芒的愿望，让她开始形成黑色的漩涡，将那嘈杂而凶险的一切汹涌卷入其中。雷声轰隆掩盖了轻语呢喃，闪电劈开天空，惨白染上了目所能及。黑夜中的寝室里，唯有衣孝感对魏先祀说的话，是所有时间，所有空间里那些被说出的话语中，最有价值的。那句话里，含有凌驾一切的意义。

那是“我爱你”三个字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衣孝感知道管仿会死的。她有这样一种预感。像管仿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活得长久的。她甚至一早就知道结局，准备好了悼词，在镜前看着自己的眼睛，臂上别着一朵白花，平静地念出她为她举行的葬礼的仪式。或许在哪一天，她回到寝室里，等待她的不是凉爽的清风，不是整齐的床铺，而是浓烈的血腥，和一地惨烈的鲜红。她已经作好了这样的准备，也认为自己应该负起这样的责任，她的所爱之人既然是一朵畸形之花，那么未半而夭就是她的宿命。她觉得自己有义务，来完成这最后的使命。

只是她没有想到，那葬礼的残酷，其实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衣孝感推开门，看到管仿蹲在窗台上。打开的窗户吹起薄薄的白纱，空中飞舞着这个季节的花瓣。

管仿回过头，看着衣孝感，抬起手，亮出了一叠照片。她手一挥，照片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衣孝感捡起照片，再次看到了她在那个旅馆里曾经看到的那些情景。

“管仿，你等一下。”

衣孝感蹲在地下抬头望着她。“我去把魏先祀叫来，你先不要自杀，好吗？”

“我要自杀？我要自杀？”

管仿脸上带着滑稽的笑反问。“你觉得我要自杀？”

“这些照片是谁给你的？或许是假的。你知道这个学校里竞争很激烈，魏先祀成绩很好，或许有人想陷害她也说不定。”

衣孝感瞬间决定先稳住管仿。她的视线余光落在半开的抽屉上，她知道那里有一副手铐。

“管仿，你先下来，好不好？如果她是这样的人，你再也不要见她了，好不好？”

衣孝感踮起了脚尖，在管仿跳下来的瞬间，她就会抱住管仿，迅速将她铐在床边，这样她就有时间与空间来开导她。当她在黑夜里看到罂粟花开放，看到那旋转的花蕊之中的黑暗之芯，觉得死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