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贞,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答应多尔衮?”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你就是不同意了?”他的眼睛里突然有希望的光芒闪现“我知道你不会答应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的求婚的。”
我怔怔地望着他,用悲哀和愧疚的眼神,他的脸色渐渐重新陷入了痛苦,不过这次是彻底的绝望和痛惜。
“你既不点头,又不摇头,那就是说,你虽然没有明确反对,但是已经默认了?”他逼问道,神色格外惨然。
“我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再怨恨你的父皇和母后了,要恨就恨我好了,我不是一个值得你爱的女人。”事已至此,我觉得我越是解释就越是含混,它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于是我索性横下心,一口气说完,希望能让李淏就此死心,免得给他自己招来一大堆麻烦,尽管说着这话时,刺痛的不仅是他的心,也是我的心。
“哈哈哈!”李淏突然大笑起来,把我们吓了一跳,他站起身来,尽管摇晃了一下,不过仍然坚持着挺直了腰板,他用绝望和冰冷的目光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转头,冷笑着一步步向外走去,动作僵硬,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像一具牵线的木偶,在我们惶恐不安的目光下,一直走到了门口。
他盯着门死死地看了半晌,突然间猛力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外面走廊里出来了他的悲愤地大吼之声:
“我要去找多尔衮,我要问问他为什么一面口口声声地称我为挚友兄弟,一面又抢在我之前跑来求亲!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夺人所爱?难道我看错他了?他竟然是这种人”
我连忙站起身来,皇后也从座位上猛地站起,想要去阻止她完全失去理智的儿子,李倧阴沉着脸:“你们不要动,坐下,不要管他!”
声音虽然不大,然而很是威严,我和皇后只得讪讪落座,不过依然用焦急和恳求的眼光齐齐地望着李倧,期待他能对失控的李淏有所压制。
“你们拉住他!一定要阻止太子出宫,万不可让他去找九王!”李倧大声对外面的众多内监和侍婢喝令道。
外面的喧闹声继续着,似乎更加激烈了:
“你们放开我,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叫我向他问个明白,为何要抢熙贞,为何要抢我最心爱的女人!”李淏已经声嘶力竭。
“太子,太子,千万不要如此啊!”“太子,您就听皇上的话吧,不要再这样了,小心贵体啊!”
内侍们惶恐的劝慰声和李淏气急败坏的吼声杂在一起,我们更是坐立不安。
“孽障,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儿子,难道非要气死我不可吗?”李倧终于忍无可忍了,站起来背着手急促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扭头向外面喝道:
“立刻把他关到他寝宫的书房里去!严加看守,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出来,谁若是胆敢私放太子,严惩不贷!”
在李倧的严厉督促下,内侍们一声“得罪了!”随后七手八脚地强行将状若癫狂,如同红了眼睛的赌徒似的李淏拉走了。
“放开我,你们谁敢动我?放开我!”
随着他悲愤的怒吼声渐渐远去,屋内的三人终于如蒙大赦般地松了口气。
皇后垂首道:“都是臣妾平时有失管教,让淏儿今日在君前失仪,以至于出言狂悖,有失体统,臣妾甚为汗颜,还请皇上处罚臣妾吧!”然后是伏地叩头。
李倧叹了口气,道:“起来吧,这不是你的过错,也不是淏儿的过错,平时他一向孝顺懂礼的,今日实在是实在是事出意外,情有可原,你也不必自责了。”
“谢皇上!”皇后抬起头来,不无忧虑地说道:
“可眼下淏儿这样,如何到了三日之后随同九王前往盛京呢?恐怕到时候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乱子呢。”
“是啊!”李倧叹了口气,”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目前之首要就是要把他紧密看守,千万不可让他出去找九王理论,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将紧握许久的拳头僵硬地伸展开来,只见手心的皮肤已然被指甲掐破,渗出淡红的血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