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好看吧?我当时一眼看见,就喜欢得不行,生怕被别家的格格们看上了讨去,所以就悄悄地藏在衣服里,给自己看。”东得意地说道“至于是谁绣地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是额娘神神秘秘地藏在枕头里面,一个宫女整理旧物时拆开来晾晒,正好被我发现罢了。”
东青愕然“不就是一个普通锦囊吗?额娘怎么会把它藏枕头里呢?你拿走时额娘知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啦,这么当宝贝似地藏着,肯定不舍得给我戴了。”东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回忆着:“好像是一个多月前,额娘把宫里的那些蒙古宫女们都遣散了,所以那枕头刚刚拆到一半,宫女就不见了,于是这锦囊就被我悄悄地拿走了。不过这个锦囊肯定没那么普通,里面还大有玄机呢。”
东青更加好奇了“什么玄机啊?你可别再卖关子了。”
“哈哈,我起初也没有发现,就那么戴了一个多月,直到三五天前,阿玛过来看我,抱着我亲昵时一不留神发现了,那脸色当时就变了。他把这锦囊解下来看了好久,又把绳口松开,居然从里面抽出一张小小的纸条来,你说奇不奇?好像阿玛一早就认识这个锦囊似的。”东兴致勃勃地叙述着经过。
“哦?那阿玛有没有问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拿的?”东青若有所思。
东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刚才不说了嘛,看阿玛的脸色和反应,应该早就知道这锦囊是额娘的。更奇地是,那个纸条上还写了八个字,我凑过去看了,写着‘天长地久,此心不渝’!我感觉阿玛好像很生气似地,心想是不是他生气我偷拿额娘的东西,于是老老实实地把发现这个锦囊的经过跟阿玛说了。”
“那阿玛什么反应,后来呢?”
“阿玛什么话也没有说,不言不语地坐在那里,脸色好吓人。后来他把锦囊重新塞回我地衣服里,单单把那张纸条拿走了。我有点害怕,所以这几天来一直也没有告诉额娘。”
东青侧着脑袋琢磨了一阵,禁不住严肃起来:“你看那张纸条上的字像不像阿玛写的?”
东仔细地回忆一阵,然后一脸茫然“我觉得好像不是阿玛的字迹,毕竟阿玛曾经手把手地教过我写字,记得不是那个样子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东青叫了一声“糟糕!”还没等她发问,就见东青返身回去骑马,接着一溜烟不见踪影了。
之后一个下午,我都没有心思打猎,只是满腹疑问地信马由缰,在围场里闲逛。这一路,陆陆续续碰到的其他王公大臣们,他们都已经收获颇丰了,估计等到傍晚集结,我的成绩肯定是惨不忍睹的那个。不过也无所谓,我目前很想弄明白的就是多尔衮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他对李淏,是不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诚恳交心?或者
忽然间,耳畔听到一声弦响“嗖”地一声,一支雕翎箭已经牢牢地钉在了距离我大约三五丈远的一株白桦树上,箭尾犹自震颤。
“何人如此大胆?”我身后的侍卫们顿时怒了,厉声喝问着,与此同时有几骑冲着箭发出的方向迅速搜索过去。要知道,多尔衮在这次狩猎之前刚刚制订了关于误射的惩处条例,像这样明显是朝着我这个方向射箭的人,如果抓到,审明是误射,起码也是鞭一百的罪名;倘若不是误射,那么就是居心叵测,就更加严重了。
在黄昏的斜阳中,我隐隐看到那箭尾上似乎绑着什么东西,于是趁着众人忙活的功夫纵马上前,单脚踩着马镫站起身来,在掠过的瞬间将那支箭迅速地拔下来拿在手中。我看看周围无人注意,于是悄悄地解开线绳,将上面的布条取下来,展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傍晚集结之前,到驻地后方白桦林中,石碑后见面,勿泄。”并没有任何署名。
我的手微微一抖,因为这上面的字迹,显然是李淏的。奇怪,他干吗要这么神神秘秘地约我呢?想起了中午分手前,他那望着我的复杂眼神和欲言又止的踌躇,我明白了,大概他也认为这次离开永平之前,多尔肯定不会给我们单独见面的机会,于是就急切地约我悄悄出来,好说说心里话。
那么我应不应该去呢?说实话,我也很想在这次送别前,把以前的事情和李淏好好交待明白,好让他彻彻底底地放下包袱回国,毕竟当年他送给我,不,应该说是熙贞小姐的那个定情信物一直在我手里,我因为怕看到他受伤的眼神,所以一直没有忍心还给他,时间久了也就渐渐淡却了。而这一次,估计我们以后很难再见面,我怎能继续隐瞒下去?可是当我赴约前往后,却又拿不出那张字条来,又何颜以对呢?
左思右想,我决定还是装糊涂,不去见面为好。再说这个围场人多嘴杂,万一被人无意间发现,告知多尔衮,那么我和李淏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冒这个风险。这不但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他好。
主意拿定,我将布条团成一团,却苦于没有办法销毁,于是趁着没有人注意时,迅速地扔进了一堆掺杂着冰雪的落叶丛中,若无其事地去了。
终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远地,传来了集结的号角声。渐渐地,整个围场的马蹄声清晰起来,逐渐朝一个方向靠近,现在是日落西山,鸟雀还巢的时候了。
我回到驻地时,还有很多人没有回来,也没有见到多尔衮和李淏的身影。刚刚翻身下马,就见到东青远远地等候在营门前,似乎颇为焦急。
见到我回来,他小小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极大的欣喜,立即冲了过来“额娘!”颇似迷路了的彷徨者陡然见到了方向标。
东青跑到我跟前,抱住了我的双腿。难得见这个孩子表现出依赖的模样,我顿时心生怜爱,于是俯身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嗯,乖儿子,想额娘了是不是?没跟你妹妹在一起玩耍吗?”
“儿子有话要跟额娘说。”他仰起脸来,用稚嫩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道。
第八卷只手遮天第三十一节刻意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