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极了刚刚犯错后请求父母原谅的小孩子。小孩子?我想到这里禁不住失笑,这个叱咤间风云变色,跺跺脚地动山摇,当今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此时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求我,来恳求我的原谅。唉,这样的场景若是被外人知道,岂不要笑掉大牙?我忽然有了打趣他地意思,于是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拉起他地手,放在膝盖上握着,说道:“我现在不走也行,不过我要你对我说三句话,否则我马上就走。”
多尔衮先是有些意外,不过仍然很开心,于是赶忙点头“好,你叫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我略微沉吟一下,然后注视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说,‘我喜欢你’。”
他那双温柔而清澈的眸子里,忽然闪动起不安而局促地光芒来,却正如夕阳余晖下的湖水,一阵微风拂过之后,泛起层层鱼鳞般的金色波澜,滟旖旎,煞是好看。“我我喜欢你。”勉强说出这几个字之后,他那张原本苍白如雪的脸,此时竟然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不过是些许几个字,然而兴许他从小到大,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这样说过,包括我也一样。这样一个出生在塞外北地,长在马背上的男人,怎么可能像那些整日吟诗作赋,泛舟西湖的多情公子一样,善于甜言美语,懂得浪漫风流呢?我与他夫妻八年,他也从来没有说过类似的话,如果我不用了这样小小的伎俩,兴许这辈子,也休想听到他这样尽管尴尬别扭,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感情告白。
见多尔衮老老实实地照说了,我心中一阵得意,于是得寸进尺,登鼻子上眼,继续说道:“好了,现在说第二句,‘我只在乎你’。”
多尔衮现在的神情,简直就像是受了委屈却又不敢哭的孩子,他本来觉得第一句就够肉麻的了,没想到第二句不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更上一层楼。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了朝堂之上言辞锋利的政治家形象,变成了一个嘴笨舌拙,赧涩到了极点的家伙。“熙贞,你看,你看还是别说了吧?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样的话,多难为情,也不怕外人笑话”
我这才注意到,旁边侍立着的宫女们正在悄悄地朝我们这边看,被我发觉之后,她们赶忙低下头去,但她们极力压抑笑意的细微神情,还是悉数地落入了我的眼帘。我立即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没有吩咐就不要进来了。”
“是。”她们喏了一声,低着头,悄无声息地出去了,室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转过头来,板着面孔催促道:“好啦,闲话少说,现在就剩咱们了,也不怕被外人听去,你既然答应我了,可不能食言哪!”
多尔衮见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没奈何下,他只得生涩地学了一遍:“我,我我只在乎你。”
看着他被我捉弄到这样的地步,我的虚荣心终于得到了满足,这次没有再拖延,就教他说第三句话“嗯,果然听话,现在就剩最后一句话了——”我故意拖长尾音,让他紧张。
多尔衮根据前面的经验,知道我这次的战术是循序渐进,越到后来,话越肉麻,这最后一句,不知道要有让他难以启齿呢。于是他极度郁闷地问道:“是什么呀,快点说吧。”
“这第三句就是,‘从现在开始起,我不再说话,只管睡觉,若不遵守,熙贞就走了’。”
他依样画葫芦地重复了一遍,起先还松了口气,以为我不再促狭他了,不过他也很快发现说完这句话后就等于中了我的套。于是,他眉眼间微微露出些羞恼的神色来,正想嚷嚷“我此番中尔奸计”不过马上想到如果再多说一句我就会把他孤零零地扔在这里,于是也只好极不甘愿地闭住了嘴巴。
“对,这样才好,听我的话,没错的,快点睡吧,否则我就给你唱摇篮曲了。”我强忍着得意的笑,说道。
多尔衮颇为郁闷地看了看我,却苦于没发说话,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老实听话地闭上眼睛睡觉。其实也不怪,他连安静黑暗的夜间都照旧失眠,更不要说现在正好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的御案上还有大堆大堆的折子没有批,心头的事情放不下来,他又怎么能安心入睡呢?
我心中怨愤,都病成这副模样了,还满脑子惦记着那些公事,你还真是个天生的劳碌命,当自己是人民公仆吗?什么不好学,还非得学诸葛亮,来个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呸呸,我也是乌鸦嘴,在他生病的时候还说那个晦气的字,真是的,唉,快被他气糊涂了。
于是嘴巴上更加强硬“不听话?那我就真的唱了。”于是,我就当真唱了起来,声音虽然小,不过还是温柔甜美的“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呀。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啊。儿那个轻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啊。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子,展翅飞,高高叫两声啊”唱到这里时,忘记歌词了。我尴尬地朝多尔衮看了看,只见他不但没有如我所愿地睡觉,反而大睁着眼睛,愣愣地望着我。忽然想起,这支曲子是我小时候,我妈妈唱给我听的,曲调太现代,难怪他颇为诧异。于是,又改了曲目:“怎么,不好听?那我就唱个你爱听的。”
说着,又用满语唱道:“悠悠喳。巴卜喳。小阿哥。睡觉吧。领银喳。上档喳。上了档子吊膀子。吊膀子。拉硬弓。要拉硬弓得长大。长大啦。骑大马。你阿玛出兵发马啦。骑着大红马,挎上大腰刀,
拉弓射箭本领大”
第八卷只手遮天第九十二节我只在乎你----!